“啊!”汪夏满脸痛苦的哼出了声,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确实是尽力去忍耐了。
郭诚把手从汪夏的脚踝上挪开,看着这两个孩子。
“伤的还是挺严重的,骨头有些轻微错位了,我先处理一下,待会儿打个石膏吧。”郭诚检查了一番之后,站起了身。
“啊?还要打石膏啊?我这么健壮一小伙子,叔叔,咱不打石膏行不行啊?”郭叔刚说完,汪夏就喊叫起来。
以他的性子,估计是很难以忍受的了这种束缚吧。
“好的,谢谢郭叔,怎么能够有效治好怎么来,不用管他,他瞎说的。”何曦白了满脸写着拒绝的汪夏一眼。
郭诚看到此景,都不禁笑了。
“小伙子,我知道你年轻,但是现在要是不放弃短暂的自由,好好接受治疗的话,那以后,可能就再也蹦跶不了了啊!”
汪夏也清楚没有办法,但还是抱着小侥幸,问了句“那叔叔,这石膏要打几天啊?”
“几天?小伙子!俗话说,伤筋动骨要一百天呢!你这至少也要两个多月,跑步才能完全没有受过伤的感觉。”
汪夏听完这句话,似乎也放弃了挣扎,一脸生无可恋的躺在椅背上。
“来,小伙子,我看看你的胳膊。”郭叔瞟了眼汪夏捂着的右胳膊。
“胳膊虽然没有脚踝上伤的严重,但是也要注意,不要感染。但是划的有点深,留点疤痕也是避免不了的了。没事儿!这么大小伙子,又不是小姑娘,留点疤不碍什么事儿。”
郭诚说完就进到配药间去准备打石膏和消毒要准备的东西了。
“汪夏,你别太伤心,这一段时间你可能要行动不太方便了。但你也别担心,我一定尽力帮你。实在不方便,我还有朋友,他们要是知道你的英雄事迹,肯定也愿意帮忙!”
汪夏看着面前认真许着承诺的何曦,不禁勾起了嘴角。尤其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愣了愣。
“小曦,把你朋友扶到里边来吧!”不过几分钟,里间就传来了郭诚的声音。
由于郭叔已经准备好了要用的工具和药品,所以,搀着汪夏在里间观察室的床上躺下之后,何曦就又回到了外间。
无所事事的盯着时钟,滴答……滴答……已经下午一点了。这个点儿,奶奶应该吃过饭了,童童他们学校中午是不回家的,那个人最近应该也不会再回来了……
何曦慢慢梳理着自己周边的状况,不禁问自己,“何曦,你能处理的好吗?何曦,你一定可以的!以你的年纪,已经足够去承担起重担了,奶奶和童童也一定会过上开心的日子的!”
“小曦~小曦曦!你想什么呢?是不是太担心我了?”
何曦听到自己的名字,忽然回过了神,却看到汪夏已经在郭叔的搀扶下,站在自己面前了,带着满脸局促的假笑。
只见,他右边整个小臂都裹上了绷带,受伤的左脚打上石膏之后,仿佛肿了好多圈。这一左一右,真是莫名的戳中了何曦的笑点。要不是她拼命地忍住了,估计就笑出声了。
可汪夏还是看出了他的笑意,一张脸渐渐黑了起来。但是又明白,自己此刻真的是看起来笨重极了,也不好有何发作,只能默默地黑着脸。
“不好意思,我不笑了,我怎么能笑英雄呢!”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还是忍不住的笑了出来。黑着脸的汪夏,竟颇有几分可爱。
“小曦,给你同学也包扎好了,你过来吧。”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郭叔?”何曦还以为是汪夏伤的太重了,郭叔要单独跟自己说。
“把额头伸过来,我给你擦点药。”郭诚也知道,昨天晚上何江那小子回来了,却没想到,他会伤了自己女儿。
何曦看着郭叔的神情,不禁低下了头,到也没有再拒绝,任他给自己额头上涂了凉凉的药水。
“你们俩能回到家吗?要不我去送送你们吧?”给何曦上了药的郭叔正准备脱去白大褂。
“不用了,郭叔,您还没吃饭呢吧?这个点了,您忙吧!不用送我们,我们既然能来,走也就没问题!”何曦笑着说。
“您把钱还是先记我家账上就行了。”
“不用的,叔叔,我有钱!”
汪夏听到何曦后一句话,就急着抢道。说着就打算去摸自己的口袋,无奈,胳膊绑了绷带之后,难以弯曲。伸了两下,竟连裤口袋边儿都没有碰到。
“郭叔,我们走了,再见!”何曦急忙拉着汪夏出了门。汪夏只能倔强的蹦跶着,才能跟上何曦的步伐。
“你拉着我走这么快干嘛?我可是伤员!”汪夏只能无力的抱怨着。
“这医药费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自己救个小猫,还把自己给救伤了。真是耻辱!我要保留我作为伤员的最后的一点尊严,你不能跟我抢!”何曦倒也不跟他争论,任凭他自己再暴跳也跳不起来。
“上车!”何曦把车推到汪夏左面,为了便于他抬受伤的左脚上车。
可汪夏竟然一动不动。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就自己走了!”何曦还以为他还在为了医药费的事,而坚持他所谓的底线,所以竟想要逗逗他。
“我真走了!”说着真的作势要蹬脚蹬儿骑车走。这汪夏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比童童还幼稚。
“诶!小曦曦,我当然要走了!只是……”何曦下了车,看着汪夏虽然身高像个大人了,却满脸委屈地盯着旁边那根树枝。
何曦顿时懂了,忍者笑意把车支架踢下,把汪夏来时拖着的树枝又塞进了他手里。
“好了!我们走吧!”汪夏拿到树枝的瞬间,委屈就立即消失殆尽,换上了笑脸。
真是让人不知该怎么去看待他,他到底是什么人?明明陌生,却又带着一丝熟悉与亲切感。
何曦载着受伤的少年,纵是吃力,纵使饥饿;汪夏还是尽最大力的去帮前面骑车的人减轻重量,即使受伤,即使并不确定。但现在,他总觉得,是不是对的人,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自行车后拖着的树枝,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生机,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又是在太阳底下晒着,叶子少不了有些变蔫儿。
可是,地上留下的印记,却是记录着他们的走来与远去。就算不能长久,不能保存,却也是不容质疑的存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