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没有作任何回答,三三推开房门就走了出去。
见此,床榻上的落叶闭上了眼睛,盖住了自己的满目黯然。
“属下这就叫黄先生来帮你换药。”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刚才你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是,属下告退。”接到命令后风和火就退回了门外继续面无表情地守卫,仿佛刚才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而室内,捂着再次渗出血的伤口,包子兄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滴滴真的会对三三不利所以听到禀报之后他没有理会自己根本不适应下床这个事实赤着双脚就强行运用轻功向三三跑走的那个方向疾驰而去,但没想到自己见到的却是三三抱着另外一个男子的场面。
站立不稳的他只能依靠旁边风的支撑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而当他听到那个男人向三三问出了她是否会跟他一起离开的时候,他再也忍受不住伤口的疼痛然后落荒而逃了。
他害怕听到三三的回答,他没有勇气从她的口中听到“离开”这两个字。
该怎么办,他才能留得住她;该怎么办,她才不会离开他的身边。
无力躺倒在床榻上的包子兄,握紧了颤抖着的双手。
“白眉大叔,怎么样,你有办法可以解开这种蛊吗?”烛光摇曳的室内,人前总是一副笑颜的三三此时却是一副抑制不住的焦急之色,只听她急躁中带点紧张的声线,可以得知她此时心中是多么的忐忑不安。
自包子兄被自己灌下那碗下了蛊的汤药而来,虽然那时候还没有得知他就是包子兄,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寻找解蛊的办法,不仅是因为自己也中了蛊,还因为她有义务弥补虽然不是自己愿意但确实是经自己的手犯下的错误。
而得知原来他就是包子兄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就更加迫切地想要快点找到解药了,这是她欠包子兄的,她无论如何都要解开他的蛊。
可是在冷庄的时候她所做的毕竟是有限的,根本就没有查阅到一丁点有用的知识。原以为重遇白眉大叔事情就会有转机了,可是从包子兄昏迷到苏醒到慢慢痊愈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白眉大叔还是什么也没有告诉过她。
所以实在忍不住的三三就主动来找上白眉大叔要答案了,她已经等不及了。
而像是被三三的紧张和焦急传染了,坐在她对面被询问的白眉大叔脸上虽看不出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此时他整个人也比平时沉寂了许多。
只见他慢悠悠地捋着下巴半长的胡须,沉默良久才出声回答刚才三三问的问题:“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对于蛊的了解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所以我了解到都只是些皮毛而已。相信你也翻阅过相关的书籍并也得知,仅仅是书籍上记载的蛊的种类就有千百种,但不过其实能记载在书籍上的也只是最简单的蛊而已。按照之前我了解过的,其实下蛊应该可以大致分为三种,一种就是分为母蛊和子蛊,这种蛊的话一般用来下蛊的都是子蛊,只要找到母蛊蛊毒就能解开了。而第二种呢就是相对来说比较直接却又比较难解的‘解铃蛊’,说比较直接那就是这种蛊一定要下蛊的人亲自解这种蛊才能完全解开,那么只要找到下蛊的人基本上解蛊就有希望了。不过下蛊的人往往都是因为个人原因或者被收买了之后才下蛊的,是被收买了还好办,如果是因为个人原因才对受害人下蛊的话,那么直到死被下蛊的人也就只能让蛊虫寄生在自己身上了。至于你们这种呢,经过我的反复推敲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你们中的应该‘药引蛊’,下蛊的人往往不是专业的养蛊人而是那种从养蛊人那里花重价钱买来的蛊,这些蛊有狠毒和不狠毒之分,但唯一可知的就是要解蛊的话就必须有药引。因为这些蛊虫往往是被喂养了千百种剧毒之物养大的,只有找到药引从中一种一种分析出喂养过的毒药然后用一一相克的解药才能将蛊毒去除。”
说到这里,白眉大叔顿了顿,脸上不知何时已换上了一脸严肃沉重的表情。
还是捋着自己的胡须,不过这次开口的却是用上了同脸色一样的沉重语气。
“药引的话其实最好的是蛊虫本身,虽然用被下蛊的人身上的血也有相同的功效,不过每放一次血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找到一种解药,最坏的结果就是一种也找不到白白浪费那次血。”
听到这里,三三虽然还是因为之前听到的话皱着眉头,不过双眼却已经有了希冀之色。
但其实白眉大叔的话还没有说完。
“按这样粗略一算,最好的结果都要放掉人身上的一半血,最坏的结果是就算放完了全身血也不能找到解蛊的方法,且就算蛊被解除了也不是说完全解清,被下蛊的人身上已经残留了一个蛊引,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蛊毒就会再发。其实最好的办法是去找给你们下蛊或者养蛊的人,因为他们那里一定会有能完全解清你们身上的蛊的解药。”
再三思考,被包子兄再三叮嘱,但白眉大叔终究还是对三三说出了最真实也是最残酷的现实。
听完白眉大叔的话,三三的脸上已经血色褪尽,随后是缓缓地低下了眉眼。长而卷的睫毛在三三的眼睑上投下厚重的阴影,掩盖住了她此时双眸中的一切思绪。
而看见三三预料之中的反应,白眉大叔也若有所思地转移了视线,在心底里缓缓的叹息了一声。
烛光摇曳的房间,突地就陷入了一片无尽的死寂。
“放血是要怎样放?一次用量是多少?”突兀响起的声音,让白眉大叔一惊,而后他才把视线转移到突然开口的三三身上,疑惑地看着她。
令他惊讶的是,此时的三三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灰败颓然之色,双眼里闪烁着的是决然的光芒,似是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
只见她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捋起衣袖的白嫩右手放上了桌子,而后继续说。
“离包子兄被我灌下那碗下了蛊的汤药已经过去二十天了,那个人说过这种蛊每个月会发作一次,半年内如果没有解药抑制或者把蛊完全解开的话包子兄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的。还有十天包子兄的那个蛊就会开始第一次发作了,你先放着我的血专心大胆地去做实验吧,不管成功与否,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白眉大叔,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