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云逸冲出房间,正要追去,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平静了下来,应该是刚刚在门外偷听的人。
“少主,可要去追?”
“不必,你先回去。”“是。”
沈长阑走到桌边坐下,点燃了一根蜡烛,她看着明亮的烛火,沉思。
今日下午,所有人就像戏台上的人物一样匆匆登场又下场,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安排?
那突然离去的周子戚,不知为何携圣旨到来的墨西婷,门外听者燕凛,屋上无名君子……
这才是第一天啊。
沈长阑悠闲地伸了个懒腰,往床走去,真是多姿多彩的一天,不知道明天又有什么人物闪亮登场?她很期待。
所以说,一定程度上,她和燕二公子有那么点相像。
话说不久之前,书房里气氛轻松。
“子戚说瑞都周家来人,催他回都,刚刚已经出发了。”
“怎么都喜欢大晚上出发…礼俞,阑姑什么来路,你可查出来了?”
燕凛像软了骨头似的窝在椅子里,语气平淡。
风礼俞摆弄着明黄圣旨,斜眼,好奇地回话:“你的术能真的对你的性格影响如此之大?”
一会儿一个样,他都怀疑这家伙精分。哎等会儿,他怎么学来了千重的词?
“答非所问。”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术能影响有点大,但是总比没有好,只有内力护身,他也会慌的。
只不过他可不敢在沈长阑眼前班门弄斧,云州第一医者,传言她的眼睛就是她的术能所在,可以看透一些伪装,他没有必要讨嫌。
沈长阑:本姑娘其实可以看到你小时候尿床的样子,可惜你不给机会。(摊手)
“据千重说,沈长阑是五年前出现的,在云州行医半年,因为一场祸事而选择归隐云归山,隔三差五会有病人上山求医,只不过鲜少有人能把她请下山。”
“鲜少?都有谁。”
“只有两个,瑞王,宿德。”
“她和那个老家伙有交集?!”
燕凛坐直身子,神色惊异。风礼俞继续捣鼓圣旨,白了燕凛一下:“少装,你的情报网还查不到这个?”
他知道,燕凛说的不是位高权重的瑞王,而是后面的看似不起眼的老人宿德。
“宿德可是季翊的老师,那个臭脾气,跟娇滴滴的小姑娘合得来?”
面对好友,燕凛说话说的轻松自在,半点没有话里有话的意思,而对别人,他一向站在大哥和父亲后面做一个小透明,为了掩饰自己,很少在宴会上说话,所以说他下午拜访意轩才觉得不适应。
至于不久前的宴会,只是他等不及了,为自己做一个铺垫而已。
“我以为你会问沈长阑和季翊季家有什么关系。”而且,沈长阑看起来像娇滴滴的普通女子吗。
“有什么好问的,当初准太子妃中术,可不就是一个蒙面白衣女人救得?”
“说起来沈长阑还间接促成了季花两家的反目成仇呢。”燕凛窝回椅子,云淡风轻的样子。
“解术那天让季浅希碰见墨西泓,又引墨西婷旁观,顺带让人挑拨花家那小子纳季家子未婚妻为妾,这个人,能耐大着。”
“因此,我们才会以求医之名欲招她入我燕府。”不只是医者的名号,沈长阑的脑子和未知的身份,用好了,可是个得力助手。
“行了,不说这个了,沈家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乐意把身份压得紧,咱们也没必要追根究底,总之,大哥说的沈夫人的女儿会来报恩,这沈长阑再怎么神秘,也不会真正害我。”
燕凛缓缓道来寻沈长阑的最终原因。
“前些年你天天找人家,现在装作不认识,燕凛,你也是……”
“圣旨说什么了,给我看看。”燕凛果断转移话题,问风礼俞要圣旨。
风礼俞把圣旨递给他,心下无语的同时有些暗惊:
已知的沈长阑人脉就有宿德,季家,季翊,以及燕冽将军,真不知道沈家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妙人的。
“赐婚?瑞王还是贼心不死。只不过,礼俞,他把念头打到我大哥和你表弟上了”
“我眼睛不瞎。”他看了那么长时间圣旨,总不至于看不见。
“瑞王喜欢迂回政策,还是想收权,只可惜五将其四势已成,瑞都局势又变幻莫测,这老家伙想必没什么心思整咱们。”
“当然,以前他雷厉风行之时可是直接下旨,管得着被赐婚人的想法?人老了,就该退位,我想接下来的太子大婚会让瑞都再生事端。”
“现在在安城,过段日子回平都,瑞都和我们有什么搭旮的。”
“呵呵。”你觉得我信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好不快活。
“估摸着你家小姑娘已经进了房间,你要不要去偷听?”
“这个提议不错。”
风礼俞:怕不是一过去就被发现了。
于是心血来潮的燕公子运起轻功,来到了风礼俞所指的房间外。
听到沈长阑留云逸在房内谈话,他一个不小心拉动了灯笼绳,引起灯光摇晃,然后,里面的人就换了一个话头。
燕凛无奈坐下,听着里面的人给他上课。没办法,人家想让他听这个,他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只不过,屋顶那位黑衣人,麻烦以后修行到家了再出来好吗?
你顶着墨字玉牌,谁看见了都知道你是王室暗卫什么的了。
听完云逸的话,知道云逸要出来了,他才起身离开,顺带,顺手牵羊逮走了这位黑衣小暗卫。
黑衣人躲闪不及,发出声响,引云逸警惕,还好沈长阑懂些道理,没让云逸追。他带着个累赘,跑也是费力气的。
拎着黑衣人打道回府,燕凛又拜访了墨西婷,扔了纸条警告,十分开心的把黑衣人裹成粽子吊在了树下,才身手矫捷的回房。
夜渐深,星光璀璨,两边人安然入睡。夜市热闹渐歇,在那曾经丢弃了一根流苏的地方,悄然出现了一抹身影。
“霏水草……原来在这。”
那人抬头望天空,好似想起了什么,手中流苏化为灰烬,翩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