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与那商贾之女两情相悦,多可笑,他竟说他们是两情相悦,那我是什么?我竟是一厢情愿!
我用真心待他,将他视为我此生唯一,我为了他,进了这我往日最瞧不上的歌舞方,以舞取悦他人,只为了早些挣够银两,只是为了和他永远在一起。
未曾想过这竟然是个错误,彻头彻底的错误,一朝付错了真心,竟要落得碾落成泥的下场吗?这怎么可以,他怎么忍心呢!”
楚兮拧了块帕子将她面上的泪水拭去,再取了块布,替她净了身,裹上中衣,搭了件狐毛领子的红梅披风,扶至妆台前坐下,拿了块布替她擦着青丝。
“楚兮,兮儿!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定是那富家之女强迫他,对不对?他定是不情愿的,他曾经待我那般温柔,怎么会舍得...”
楚兮见青丝干了个七七八八,便熄了灯,同青依一齐躺在床榻上,楚兮叹了口气:“青依姐姐,那林予他已经许久未来寻过你了。”
楚兮知道这句话会打破她所有的自欺欺人,可有些事实总归要接受的。
凌青依闻言,身子一僵,泪水再次决堤,楚兮将新取的帕子递了过去,轻轻抚着凌青依:“睡吧,闭上眼睛,我一直都在!”
“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楚兮哼着轻柔的小调,一如江梨从前那般那般哄着凌青依入睡。
楚兮听着声侧清浅的呼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情爱之事,最是能使人为之坚强,为之奋发,为之神伤,为之失心。
楚兮看了眼身侧之人,一张小脸哭的涨红,现下还未能消了去,眼睑肿起,一滴泪挂在眼尾,楚兮轻轻的伸出一指,接住了恰好滑落的泪珠,微凉的寒意漫上指尖,楚兮只觉得这凉意透了心。
期间,张妈妈忙完时过来看了一眼,替二人捏了捏被角,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楚兮刚出了房门,张妈妈一见她出来,忙将准备好的冰袋递了上去,楚兮微微一笑,进屋替青依敷了眼。
那日后,凌青依将自己关在房里,绣着一件狼毛大裘。这期间只与楚兮偶尔说上两句话,便是在未提过那林予。
楚兮总觉得不放心,便问她绣那狼裘做何用?往日里她可并不喜欢那鲜红之色,凌青依只道是绣件平常之物御寒罢了。
转眼便到了第五日,也就是林予成亲之日,那日一早凌青依便起床梳洗,楚兮生怕她做出什么事,便寸步不离的跟着,看着她描眉,扑腮粉,抹口脂。
当凌青依取出嫁衣之时,楚兮这才上前,望着她手里的嫁衣,欲言又止。
凌青依扯出一抹笑:“你放心,我是不会做那坏人姻缘之事的。”
便捧着那身嫁衣进了屏风后头,再有一刻钟,楚兮见着凌青依身着鲜红的嫁衣,上面绣着她最喜欢的腊梅,一朵朵点缀在边角,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