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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列文和奥勃隆斯基一同走进饭店的时候,列文不由得注意到,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的脸上和整个姿态上所流露出的某种特殊的神情,仿佛他身上有一种被抑制住不许发挥出来的光亮。奥勃隆斯基脱掉大衣,歪戴着帽子,穿过大厅,对那些身着燕尾服手持餐巾向他围过来的鞑靼侍者吩咐着。

他左右不停地向熟人打招呼,在这儿,跟随便在哪儿一样,这些人见到他都很高兴。他走向酒台,就着一片鱼喝了一杯伏特加,跟坐在柜台后边那个浓妆艳抹,全身用缎带、花边和鬈发包裹起来的法国女人说了点不知什么话,连这个法国女人也开怀大笑起来。列文则没去喝酒,只因为他非常讨厌这个法国女人,他觉得她整个人都是用别人的头发,和poudrederiz[22]以及vinaigrede toilette[23]构成的。他好像躲开一个肮脏地方一样连忙从她的身边走开。他全部心灵中都充满着对吉蒂的回忆,他的眼睛里闪耀着喜悦和幸福的微笑。

“您请这边来,大人,这边没人打扰您,大人。”一个特别黏糊的灰白头发的老鞑靼侍者说,这人的骨盆特别大,把燕尾服的两片后襟在臀部上方撑得很开。“您请,大人。”他又对列文说,为表示他对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的尊敬,也对他的客人献上一份殷勤。他一眨眼工夫已经把一块干净台布铺在了青铜壁灯下一张原先已经铺过台布的桌子上,又移过两把天鹅绒椅子来,然后手执餐巾和菜单站在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面前,听候他的吩咐。

“要是您欢喜,大人,单间儿这就腾出来:戈里曾公爵跟一位太太在里面。新鲜牡蛎运到啦。”

“啊!牡蛎。”

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在考虑了。

“要不要改变一下计划呢,列文?”他用手指压住菜单说。脸上显出认真的犹豫。“牡蛎货色怎么样?你可得小心点儿。”

“弗伦斯堡[24]的,大人,奥斯登特[25]的没货。”

“弗伦斯堡的就弗伦斯堡的吧,新鲜吗?”

“昨天到的,大人。”

“怎么样,要不要来点儿牡蛎,然后再考虑整个的计划?啊?”

“在我反正一个样,我顶好是吃菜汤和粥;不过这儿没有。”

“罗斯麦片粥,大人喜欢吗?”鞑靼人好像保姆在照料婴儿,他俯身向列文说。

“不,说真的,你选的都好。我刚溜过冰,正想吃东西呢。别以为,”他发觉奥勃隆斯基脸上不大高兴,又补充说,“我不喜欢你点的菜。我会吃得很香的。”

“那还用说!不管怎么的吧,这是人生一大乐事啊。”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喏,那就来,老兄,二十只牡蛎,或许少了点儿——三十只吧,还有菜根汤……”

“普林塔尼尔的吧。”鞑靼人马上附和说。但是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显然不想让他用法文卖弄菜名。

“菜根汤,知道吗?然后上浓汁比目鱼,然后是……烤牛排;你留点儿神,牛排要好的。哦,再来个阉鸡吧,怎么样,啊,还有什锦果酱。”

鞑靼人记起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的习惯了,他是从不照法语菜单点菜的,就不再跟着他重报菜名,但他还是自得其乐地把所点下的菜按菜单又念了一遍:“普林塔尼尔汤;博马舍沙司比目鱼;普拉尔德·阿·勒斯特拉贡,马色多安·德·弗留……”马上,他好像装上了弹簧似的,放下一本装订成册的菜单,又拿起另一本,这是一本酒单,递给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

“喝点儿什么?”

“随你便来点儿什么,只是不要多,就香槟吧。”列文说。

“怎么,一开始就喝?啊,不过,真的,也行吧。你喜欢白封的吧?”

“卡舍·布兰[26]。”鞑靼人附和说。

“好的,就拿这个牌子的,跟牡蛎一块儿上,看看怎么样。”

“遵命,大人。要点儿什么下菜的酒呢?”

“来纽依酒。不,还是上等的沙布里好。”

“遵命,大人。您的干酪也来点儿?”

“好的,来帕尔马干酪吧。或者你喜欢别的?”

“不,我反正都一个样。”列文说,他忍不住要发笑。

鞑靼人飘动着燕尾服的两片后襟跑开去,五分钟后又飞步而来,端上一盆摊在珍珠母色贝壳上剥开的牡蛎,手指间夹着一瓶酒。

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揉了揉浆硬的餐巾,把它塞进自己的背心里,安然地摆开双臂,大嚼起牡蛎来。

“还不赖呢,”他一边用银叉把滑叽叽的牡蛎从珍珠母色的贝壳里剥出来,一只只吞下肚去,一边说,“不赖。”他再说一次,把他湿润闪亮的眼睛忽而望望列文,忽而望望鞑靼人。

列文吃着牡蛎,虽然白面包夹干酪他更喜欢些。但是他很欣赏奥勃隆斯基吃牡蛎的姿态。甚至那个鞑靼人,他一边开着瓶塞,把起泡的葡萄酒倒进精致的敞口高脚玻璃杯里,脸上挂着明显可见的得意的微笑,用手整一整白领带,也用眼睛去瞥着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

“你不怎么爱吃牡蛎吧?”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同时把自己的高脚杯一饮而尽,“或者你有心事儿?啊?”

他希望列文快活。不过列文倒不是不快活,他是感到拘束。他心里有事,在这家饭店里,在这些带上太太们来用餐的小房间里,在熙攘嘈杂中,他感到不舒服和难受,这种青铜、玻璃镜子、煤气灯、鞑靼人所构成的环境,事事都让他厌烦。他生怕正充满他心灵的东西会受到玷污。

“我?对,我有心事,不过,除此之外,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感到拘束,”他说,“你不可能想象,对于我这个乡下人,所有这一切显得多么稀奇古怪,就像我在你那儿见到的那位先生的长指甲一样……”

“是的,我看见了,可怜的格里涅维奇的手指甲让你很感兴趣。”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笑着说。

“我没办法呀,”列文回答说,“你试着设身处地站在一个乡下人的观点上想一想,我们在乡下,要尽量让自己的一双手方便干活;所以我们剪掉手指甲,有时候还卷起袖子来。而在这里,人们故意留指甲,留得愈长愈好,还缝上碟子那么大的纽扣,就是要让两只手什么也不能干。”

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开心地微笑了。

“对呀,这是一种标志,表明他不需要干粗活。他是用头脑工作的……”

“或许是吧。可是反正我感到奇怪,现在我也同样地感到奇怪:我们乡下人总是尽量吃得快些,好去干活,而我俩现在是尽量吃个没完,所以就吃牡蛎……”

“喏,当然是这样,”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接着说,“可是教养之目标恰在于此嘛,就是把一切全都变为人的享受。”

“喏,如果目标在于此,那我宁愿做个野蛮人。”

“所以你这人就是野蛮嘛。你们列文家的人全都野蛮。”

列文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哥哥尼古拉,于是他感到羞愧和痛苦,他皱起了眉头;但是奥勃隆斯基开始说到的题目立刻吸引住他。

“喏,怎么,你今天晚上去我们那儿,就是说去谢尔巴茨基家吗?”他把一堆粗糙的空牡蛎壳推开,把干酪挪到跟前来,一边意味深长地闪亮着眼睛。

“对,我一定去,”列文回答,“虽然我好像觉得,公爵夫人邀请我的时候不那么乐意。”

“你说什么呀!胡说八道!她就是这么一副派头嘛……喂,老兄,上汤吧……这就是她的派头,grandedame[27]嘛,”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我也去,不过我得先去巴拉宁伯爵夫人家参加合唱排练。喏,你这人怎么能说不野蛮呢,你怎么解释你突然之间从莫斯科消失不见了?谢尔巴茨基一家人不停地向我问起你,好像我非得知道不可似的。可我只知道一点:你从来都做些别人不做的事情。”

“是的,”列文慢吞吞而又心情激动地说,“你说得对,我是野蛮。可是我的野蛮不在于我上回走掉,而在于我这回又来了。这回我来……”

“啊,你是个多么幸运的人!”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注视着列文的眼睛,接着便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识骏马凭烙印,我识情人凭眼睛,[28]”奥勃隆斯基背诵了两句诗,“你的前程远大着啦。”

“可你难道说就已经落后啦?”

“不,就算不落后吧,可是未来是属于你的呀,而我只有现在——就这样,乱七八糟的。”

“这话怎么说?”

“糟得很啊。喏,我不想谈我自己,再说把一切都解释清楚也不可能,”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说说你干吗来莫斯科吧?……嗨,收拾一下!”他呼唤那个鞑靼人。

“你猜到啦?”列文回答时,一双深邃闪亮的眼睛不从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身上移开。

“我猜到啦,可我不能先开口谈。所以说你能看得出,我猜得对还是不对。”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含着微妙的笑意注视着列文,回答说。

“那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列文声音颤抖地回答,他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你怎么看这件事?”

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慢慢地喝下他那杯沙布里酒,眼睛不离开列文。

“我吗?”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我再没比这个更加希望的事儿了,再没了。这是天下顶好不过的事情。”

“可是你没有搞错吗?你知道咱们谈的是什么事?”列文说着,眼睛盯住对方。“你以为这事可能吗?”

“我以为可能。怎么不可能呢?”

“不,你真的以为这事可能吗?不,你把你想到的都告诉我!嗳,假如说,假如说我被拒绝了?……而我简直相信会……”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见他激动,微微一笑,说。

“我有时候就这么觉得。要知道,这对我对她都太可怕了。”

“啊,无论如何,对于姑娘家,这没什么可怕的呀。有人来求婚,哪个大姑娘都会很得意的。”

“对,哪个大姑娘都会,可不是她。”

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微微一笑。他太了解列文这种感情了,他了解,对列文来说,天下的姑娘共分为两类:一类是除她之外的所有的姑娘,这些姑娘们全都具有人类所共有的一切弱点,全都是凡俗之辈;另一类是她一个人,毫无任何弱点,驾乎全人类之上。

“等会儿,你加点儿酱油。”他止住列文正在推开酱油瓶的手说。

列文顺从地给自己加了酱油,但是他不让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继续吃。

“不,你等等,等等,”他说,“你懂得,这对我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我从来没跟谁谈过这事。我跟谁也不能像跟你一样来谈这事。你知道我俩样样都不相同:趣味、见解,一切都不同,可是我知道你喜欢我,也了解我,因为这,我,我也非常喜欢你。可是,看在上帝分上,你可要完完全全实话实说呀。”

“我怎么想,就对你怎么说,”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微笑着说,“可是我还得告诉你,我妻子,她是个极其不寻常的女人……”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一声长叹,想起了自己跟妻子的关系,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她有先见之明。她能把人看个透,这还不够呢,她能未卜先知,特别是婚姻这种事。她,比如说,预言过沙霍芙斯卡娅要嫁给勃伦登,当初谁也不肯信这话,可结果就是这样。而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这话怎么说?”

“这么说:她不光是喜欢你这个人呢——她说,吉蒂一定会成为你的妻子的。”

一听这话,列文忽然笑逐颜开,那笑容好像是感动得要流泪似的。

“她这么说呀!”列文大声喊着。“我从来都说,她是个顶好不过的女人,你的妻子。啊,够了、够了,不谈这个了。”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说。

“好的,可是你坐下呀。”

但是列文坐不住了。他迈开坚定的步子在鸟笼般的小房间里走了两个来回,眨了眨眼睛,免得人家看出他的泪水来,这才重新又坐在桌旁。

“你要明白,”他说,“这不是爱情。我是在恋爱,可是这不是那个。这不是我的感情,而是一种什么外在的力量在控制我。你要知道,上回我走,是因为我断定这事没有可能,你明白吧,就像是一种人世间不可能出现的幸福;可是我跟自己挣扎过一阵,现在才看出来,没有这就没有活头。一定得决定……”

“那你为什么走掉呢?”

“唉,等一等!唉,思绪万端啊!有多少事该问一问!你听着。你不可能想象,你刚才说的这些话对我有多大作用啊。我真是幸福呢,幸福得都讨人嫌了;我把什么都忘记了。我今天知道,尼古拉哥哥……你知道吗,他在这儿呢……我连他都给忘记了。我觉得他也是幸福的。这有点儿像发疯。可是有一点很可怕……你结过婚的,你了解这种感情……可怕在于,我们都有了年纪,过去都有过……不是恋爱,而是罪孽……忽然间去接近一个天真纯洁的人儿;这真让人恶心,所以说不可能不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你的罪孽不多嘛。”

“唉,反正呢,”列文说,“反正是:‘我回顾一生,我战栗诅咒,我苦苦怨诉……’[29]就这样。”

“有什么办法呢,世界就这样嘛。”斯捷潘·阿尔卡季伊奇说。

“唯一的安慰是,就像这段祈祷辞里所说的,我一向爱这段话:非因我之功劳,乃是发自善心,请宽恕我吧。只有这样她才能宽恕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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