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琪接受自己穿越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床上的第十天了。
她现在是陆家嫡女陆英黛,芳龄十四岁,长相具体还不了解,而她父亲陆信石是惠朝正四品通政司副使,惠朝其实就是个架空王朝,在史书上没记载的,她现在的家也算现代的小康之家了。
而这些资料都来自陆英黛贴身丫鬟茴香,这个茴香是陆府家生子,自小就跟在陆英黛身边,而陆英黛又不是什么刻薄的主子,感情不似主仆更似姐妹,所以在陆英黛身边说话也就无拘无束了些。
陆英黛一如往常的躺在塌上装死,听见屏风后茴香尽力压下怒火略带刻薄却又不失担心的声音。
“赵郎中,我家小姐都在床上躺了十日了,丝毫不见起色,如若再治不好,我家夫人可是要换郎中的!”
赵郎中额上褶皱里都布满了汗,眼中赫然一副焦急的神色,胡乱的摆弄了两下花白的胡子,仿佛十分不解。
“这位姑娘,老夫的医术虽不敢说才比华佗,却也是十分精明的,按理说陆小姐的病症是由失足落入池中导致,染上了风寒之症,不算什么大病,老夫开两贴药,吃上两日便会醒转啊,怎会十日毫无反应呢?”
茴香抬眸,一副十分不讲理的说“怎么?自己医术不精反而还怪起我们小姐了呢!”
赵郎中额上的汗愈发多,神情疑惑又有几分愤怒。
“茴香姑娘,老夫可从未这么说,老夫只是疑惑这陆小姐的体质是否和普通人不一样?”
陆英黛在塌上将他们的对话全都听进了耳朵,觉得不醒也不行了,这丫鬟都要跟郎中打起来了。
陆英黛俏眉一挑随即咳嗽了两声,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和红楼里面的林妹妹有一拼。
茴香听见咳嗽声立刻冲来塌边,拍着陆英黛的背神情十分紧张的说:“小姐,你醒了”
陆英黛使出浑身解数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赵郎中进来把了把脉又开了两贴无关紧要的药,随即便走了。
本来以为可以不用演了,没想到,不一会儿,檀香带了个约莫三十五六的妇人进来了,说到这丫鬟名字,陆英黛这院儿里都是带香的,比如茴香檀香和沉香。
这妇人便是陆府夫人,陆英黛亲娘,孙香茹。
孙香茹焦急和紧张布满了眼中,虽说年纪近中年,可还是一副十分俏丽的模样,看一眼便可知这娘亲年轻时是多么倾国倾城的模样“黛儿,可好些了?昨日我来看你还是昏昏沉沉的模样,可把为娘急死了”
陆英黛心中暗想这便宜娘亲竟还挺关心陆英黛的,面上一笑,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声音娇滴滴的说:“娘,我好些了,近日烦请娘操心了。”
夫人眼眶一热,眼泪险些滴出来,平日里骄纵无比的女儿今日竟如此懂事,让自己心中又多了些希望,可看到女儿这副憔悴的模样也十分心疼不已,便说:“黛儿,近日官家患病,你爹他被留在了宫中,怕是晚上才能回来了”
惠朝规定,对皇上不能直呼其名,要尊称为“官家”以示尊敬。(在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中借鉴)
陆英黛来的这十日孙香茹确实没少往这里跑,但这便宜爹爹却是一面都未见过。
陆英黛微微一笑,娇嫩的小手拍拍娘亲的手背,十分善解人意的说:“无妨的,明日等爹爹休整好了,黛儿一定去瞬滔阁请安。”
瞬滔阁是平日里请安和接待客人的正厅,偏厅是老爷的住所。瞬滔阁右边是众少爷们的住所,名为风华阁,具体分为几个院子陆英黛不清楚,只知道住在哪里的除了自己的亲生大哥陆道明,还有一个芳姨娘的儿子。而蔓荇阁是陆夫人的住所,蔓荇阁后面是众小姐的住处凌霄阁,分为鹿衔院、莛荇院、青箱院,陆英黛住的就是鹿衔院。
凌霄阁后面是后花园,后花园隔着姨娘们住着的甘露阁,具体分为冬凌院、半夏院、半枝院。
陆夫人和女儿说了几句体己话,一个丫鬟急匆匆的走进来,贴在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夫人脸色煞变,便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陆英黛挑了挑眉,戳了檀香一下,悄悄地问:“这是怎么了?”
檀香惊讶了下,平常小姐都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啊,虽惊讶还是将自己了解的说了:“听说老爷回来后片刻未留,便往芳姨娘的冬凌院里面去了。”檀香说完还一脸愤愤不平。
陆英黛摇了摇头,心中暗想这万恶的古代,还得和别人共侍一夫,还不能苛待姨娘,否则便会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不过今日瞧这自己这便宜娘亲也不是个善妒的人啊。
檀香看自家小姐一副疑惑的神情,便出口解释道:“今日是十五,自古初一十五是必须要去夫人院子里的,这芳姨娘平时虽不老实但到了初一十五也是不敢造次的,今日竟不安分了起来,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生下了个庶子!”
陆英黛了然,这芳姨娘怕是个不好对付的,自己这便宜娘亲虽不是圣母白莲花,但也不是好拿捏的。娘已经容忍芳姨娘生下了庶子,怎还会容忍她动摇自个儿的地位?
檀香一脸愤愤不平,似是十分厌恶的说:“还有那三小姐,不愧是芳姨娘所出,简直一摸一样,明明只比小姐大了一岁而已,却处处摆当姐姐的款,小姐还总是听她的,每次闯祸三小姐都把责任推到我们小姐身上……”檀香似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黯黯底下了头。
原来这陆英黛对那三小姐言听计从,怪不得自己表现得体,那便宜娘亲都如此惊讶,怕是自己这个三姐姐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陆英黛挑了挑嘴角“檀香,日后莫要再背后嚼三姐姐的坏话,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不得让我们姐妹不合!”
陆英黛这话是说给她这一屋子丫鬟的,要说这三姐姐也就是个庶出,能让嫡出的陆英黛对她言听计从,一定是个有本事的,怕是自己这屋子里也是有她的眼线。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有几个丫鬟的头低了一低,像是极力掩盖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