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低低的叫了一声，睁开沉重的双眼，屋内的陈设引入她的眼，昨夜所发生的事她还记得……只是不太清晰。被子下冰凉的触感让她心脏都缩紧了。头开始疼痛，就像抽筋一样。她昨天，她昨天晚上……她简直不敢去回忆……
挪了挪身体，她似乎碰到了什么，浑身血液一凉，肌肉一紧。她都听到了自己骨骼僵硬所发出的“咯吱”声。
缓缓转头，她看见了那一张俊逸非凡的容颜。他睡得很沉，很安详，就像是个孩子。杨小一闭上眼，她居然有点想哭。喉咙处传来一阵苦涩。舔了舔干涩的唇，她知道自己昨晚的放荡，她开始憎恨申婉，可是眼前的他……是不是也是受害者呢？定了定神，缓了缓气，她张开嘴，慢悠悠喊道——
“周夜……”
周夜的表情也非常不好，甚至比杨小一还差。他先是惊恐地看着她，然后埋头看了看全身赤裸的自己，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伸出一只手抚着额头，一只手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他怎么感觉……自己断篇儿了？等等，他要先冷静一下……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他接到了申婉的电话，她说凌羿锋给杨小一下药了，对了！凌羿锋！
他猛然抬头，脑里凌羿锋的笑容一晃而过。他见到了他，他们说了话……环视了屋子一圈，又看了看身边的杨小一……她看着自己，眼眶红润。她一定认为自己……一看到她的眼神他就已经无法思考了。脑袋轰的一下乱得一团糟。
“小，小一……”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记得啊，但是不说又好像挺不负责，他彻底凌乱了，“你，你听我说……我……”要是如实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啊？他看着她脖子上的吻痕，身上一凉……她会一巴掌拍过来么？
“我记得。”她嘴巴一瘪，极其委屈，“我不怪你。”她记得，昨天晚上是她用尽了方法勾引他，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似乎也是别无选择的……“我理解，可是，可是……”仰起头，她哇的一下就哭了，“可是我好想哭！”
看到她的泪，他是彻底崩溃了。简直手足无措，无计可施，也无话可说。她……她记得……是记得昨天晚上他做了什么吗？怎么……怎么现在的感觉像是他也被强奸了？问题是他什么都不记得啊！要他记得点什么，他也不会这么窘迫啊！简直要疯了，疯了。也不管这么多，一把就将哭得天昏地暗的杨小一揽入怀中。
“对，对不起。”这个歉说实话，他道得一点都不心甘情愿，“我，我会负责的。”他该高兴么？怎么内心深处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要是真做了也不会这么悲伤，他明明清楚的记得他最后的意识，他明明控制住了自己，他明明不想趁人之危，可是，可是……是被魔鬼附身了么？为什么只要一去昨天晚上的事就头痛欲了呢？
“你走开！”杨小一一把就推开了他，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你给我拿过来！”
“哦，哦，好，好的。”周夜呆呆地答道，旋即站起身，只听杨小一一声尖叫，然后捂住眼。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埋头一看……我的天，连裤衩都没穿。连忙用被子将秘密部位遮挡住，向虫一样往衣服蠕动。
将衣服扔给了她，她又说了句，“你给我闭上眼啊！”
“哦，哦哦。好，好的。”背过身，坐在床弦上。他一脸失落。杨小一不放心地盯着他的背，又补充了一句，“你先出去。”
“喂！我，”回头，他指了指自己，“我是这种人么？”他原型毕露，凶恶地说，“哥我向来都以临危不惧，坐怀不乱而闻名江湖！你这是对我赤裸裸的侮辱！”他才不会偷看！
“你放屁！”杨小一伸手，指向他的鼻子，“你昨天晚上就乱了！”
“我，我他妈……”回头，无比委屈，他也想哭了，“我他妈怎么就乱了呢？！”还乱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啊？
“你是坏人！给我出去！”张大嘴，把肺里的怨气全都吐了出来，声音大得把他耳朵都给震得耳鸣了。
周夜弯腰捡起自己的衣服，胡乱穿上，然后跟逃难一样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轻轻转动，随着卡擦一声，门……开了。
他又不由得愣住了。这个门是什么时候开的？他好像又记起了什么……一脚跨了出去，在屋内寻找申婉的身影。
这个女人要是被他逮到，他必须废了她！可是他找遍了所有的屋子连她一根毛也没见到。一拳砸在墙壁上，胸中的火莫名燃烧。淡定，淡定……
他再次回忆昨天的事，然后继续整理胡乱的思绪。申婉说是凌羿锋下的药？可是杨小一说了，是申婉骗她喝的酒，因为她想要凌羿锋对杨小一死心，所以导演出了这一个局吗？她想要撮合他和小一吗？所以才把他们困在了一间屋里。可是记忆到此是清楚的，直至见到凌羿锋之后就不太清晰了……
凌羿锋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是太清楚了。他唯一能记得的就是他诡异的一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来了，为什么没有解救杨小一？还让他对她做了……
“不对，不对。”一定有问题。他怎么可能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有反应呢？人都说酒后不举，他难道这么厉害？可是他真的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在身上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也不知什么时候被申婉拿走放在了沙发上。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他没好气地喊了喊。
“我猜你一定想见一见我。”这个声音并不熟悉，可是他一下就听出了对方是谁。手不自觉就握紧了手机。一股莫名的恨意升起，抵到了眼睛。
他把杨小一送回了家。一路上他们二人都无言以对。各自怀着心思。周夜又不敢把这些疑虑告诉她，他觉得要是说了出来，整件事就变得更加复杂，她估计更加伤心了。看到杨小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眼前他才把心中的愤怒表现出来，一拳砸向方向盘。他最愤怒的是，他居然没有能力去保护她，让她在他的眼皮底下受到了伤害。问题是，他竟然还没有把整件事情给整理清楚。现在唯一的线索其实是申婉，可是她已经失踪了。而这个凌羿锋……他垂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一个号码……这件事绝对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可是他可信吗？他又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