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颗心吗?我给你就是了,求求你,放过殿下!我求你了!”北瑶凝墨抓了地上的剑,抬手便往自己心口刺去,毫无迟疑。
却有一把剑将握剑的手打开,继而那穿着金丝鞋的一足狠狠的将她的手踩于足下。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就算他不是废人,也不过是被魔气驱策的傀儡,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来求的?有什么值得你为他付出性命的?我的青州主?!”
君衍低下头,嘴角扬起一抹笑,往日对她的温润早已不见,这抹笑意,令人害怕。
“你杀入青州,踏尸而行的魄力,我很喜欢,今日,怎么也懦弱的像个孩子?”
说到喜欢时,他却用力将她的手蹂躏,似乎能听到手骨骨骼断裂的声音。
北瑶凝墨强忍痛,微微抬头,嗤笑,“不管殿下如何,高高在上我只能仰望也好,跌落尘泥也好,他都是我的殿下,我爱的人,仅此而已!”她明白,这个人,是不可能放过他们了,他早已经入了魔,被迷了心智了。
听北瑶凝墨这般言语,君衍眼睛猩红,更狠的一脚将她踢开,北瑶凝墨撞到墙壁上,后背的伤也痛,疼得她几乎要晕过去。
君衍气愤的挥剑,胡乱劈刺,“废人,两个废人,都背叛我!”君衍状若癫狂,眼睛也是猩红的可怕,“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两个,死一个就行,活下来的那个,我就放了他,要回青州也可以,怎么样?”
君越抓住君衍的衣摆,“你说话算话!”
“殿下,抱我一下!”北瑶凝墨抓住他的袖,君越看向北瑶凝墨,拼尽全力抱住她,她突然拉下他的头,吻住他的唇,许是雨水太大,往日温暖的唇,也是冰冷的。
她的手指拂过有些颤抖,君越感觉到胸口温热。
他往心口看去,却看见心口,扎了一把匕首,鲜血从她指间流出。
“哈哈~不是说要同生共死吗?现在她亲自杀了你,有没有感到绝望!”君衍见北瑶凝墨下了杀手,异常得意,“我便知道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你会活着,而且,会与我共同拥有这一切!”
“我的殿下,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北瑶凝墨抚摸着他的脸,想笑,却因为扯到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这玉钗,是沧冥取出的血玉所化,但因为血玉之力,无法控制,纵是九死一生,她也未再想执掌血玉之力。
北瑶凝墨问过季影羽,若是将血玉给君越,可会像自己一样无法控制?季影羽说不一定,因为君越体内有北瑶凝墨一脉的血,或许可以控制血玉,但不是肯定,不过能知道的是血玉之力与寒气可以互相压制,说不定还可以化去君越体内的魔气,但毕竟只是猜测,无十分把握,所以并不知还会不会产生其他的排斥。
北瑶凝墨想过用血玉之力化去魔气,但这样一来,血玉之力仍存于世,难免还会有人心生觊觎,又对血玉反噬有担忧,故一直携带着,未曾丢失。
她眼中有些模糊,雨水自发间滴落,她靠在他心口,静听他的心跳,那日,在那座破败的小屋中,两人许下的誓言,“殿下还记得吗,我们在那里许下的誓言,等事情结束,我们两人就隐居世外,从此,我弹琴,你舞剑,做一双人人艳羡的夫妻可好?”
君越握住她的手,回应她,“好!”
对不起,殿下,还是要你卷入争斗中。
玉钗化去,那封印散去,血玉之力,进入他的身体,君越感觉到身体中的寒气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火热的气息。
青州,城楼。
“将军,守不住了,我们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裴焕卿骂了一句,难不成,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你听,有声音!”城楼上的士兵突然骚动起来,仔细一听,果真有声音,只是灯火黑暗,黑暗之中,有铁链稀稀疏疏的拖地的声响,还有马蹄声,却很熟悉。
“哈哈~是卫离,我就知道,主上一定不会放弃青州,快,让城下兵将打开城门,迎接卫离!”裴焕卿激动的要跑下去,洛修寒赶紧拉住他,“慢着,都还没有看到是什么人,万一是敌军怎么办!你急着去送死吗?”
声音渐近,来人也到了城楼下,穿着黑色铠甲,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眼睛却灿若繁星,看着城楼上的人。
“真是卫离,快点,开城门!”裴焕卿一边嘶吼着,一边跑下去,“卫离,我下去接你!”
“注意言行,等卫离把外面的人杀完了再开!”洛修寒眼疾手快的拉住那个笑成傻子的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命怎么那么苦,被人骗来当傀儡就算了,还要与这种傻子共事。
盛京。
尸体遍布在四周,昔日君臣宴乐之地,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跪倒在地,眼睛痴痴的望着前方。
若是,他不曾执迷不悟,又怎会丢了性命,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混了雨水,落在地上。
君辰将君衍扶住,却发现他头顶直至没顶,插着一把剑,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君越抱起北瑶凝墨,君辰想叫住君越,却没有开口。
“快些,去看有没有其他人被困!”季影羽率领几十人在行宫搜寻有没有被君衍囚禁的人,他站在原地看着君衍心中亦是有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不知是同情,还是惋惜?
君越抱起北瑶凝墨,往宫外走去,大雨逐渐隐去两人身形。
一切便都了无踪迹。
盛京出现大变故,昔日太子殿下君越失踪,大殿下君衍病故,三殿下君辰,封为太子,君寒夜也早已经拟写好了退位诏书,只等一个好日子,将皇位传于君辰。
皇座上的人似乎老了很多,他翻阅了一会儿奏章,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
不知是风大的缘故,他眼角有些湿润。
外头的风卷起地上落叶,几次翻涌之后,便静静的落下,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里。
一切,终究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