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一会儿,已经离皇宫有些远了,裴焕卿回头看了看后面,还是依稀看得见有个人影站在那处,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位大殿下君衍。
君衍相貌亦是不错,而且谈吐举止温文有礼,谦逊有加,且贵为皇子,却洁身自好,倒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还有他刚才那句话,好像在表明什么。
可惜马车里的主上,是根榆木,早已经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了太子殿下了,旁人的关心和示好,在她眼里,怕是如同无物吧?可惜了君衍这等好郎君,不知有无能配他的女子。
裴焕卿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缰绳,装作不在意地问,“主上,我觉得大殿下对你好像不一样?”
“……”北瑶凝墨闻言皱了一下眉,有些不明白,过了一会儿才问,“怎么不一样?”
“你走之前,他说了一句话,主上听见了吗?”
马车里的人不说话,那就是没有听到,裴焕卿继续道,“他问主上可否有考虑过其他人?他的意思不正是殿下要娶其他人,主上你也可以嫁给别人啊……”
北瑶凝墨微微皱眉,君衍是此意吗?
一直在想殿下的事情,倒是没有留意,君衍一贯细心,做事沉稳,说出这样的话,也许没有别的意思。
北瑶凝墨将这种疑虑抛开,“季先生可还在三殿下府里?”
裴焕卿答,“在,颐莲还未醒来,季先生说暂时不会离开的。”
“那就去趟三殿下府里,明日回青州,看能否带颐莲同行。”
两人默契的将此事翻篇不提,自家主上的心思,他自然明白,只是亦不愿北瑶凝墨受委屈。
君越都要娶了颜玥了,圣旨已下,此事无反悔的余地,主上嫁不得殿下,难不成要苦苦等待吗?
盛京。
三殿下府邸。
颐莲仍在昏迷,季影羽去煎药了,君辰倒是尽职尽责,一直守在床边,不时的为颐莲擦擦额头的汗,或是用手帕沾了水湿她的唇。
不知情的该以为这是位有情有义的情郎在守护自己的爱人吧。
北瑶凝墨才想起,宴席上他未出现,“今日冬至宴席,三殿下没有去?”
君辰笑了笑,“我是庶子,像这种各州国相聚的席面,我是不能去的!”他说完就看见北瑶凝墨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赶紧解释。
“太子殿下未归朝时,一直是皇兄在帮父皇处理政务,如今殿下回来,许多事情都不用我们处理,所以我不去没有关系的!”
“……”
只是好像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说的好像告状一样,君辰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错了,有解释不了,只得为难的挠了下头,“主上先坐着,我去看一下季神医的药煎好没有!”
也不待回答,便夺门而去。
北瑶凝墨笑了一下,在颐莲床边坐下,颐莲还在昏迷,奴月那一剑,攻势凶猛,若不是为了保护自己,颐莲完全可以避开的。
想到此,北瑶凝墨有些自责,小看了奴月的功力进展神速,竟然可以杀了暗影,如果早些料到,就应该带上卫离和裴焕卿,也不至于如此被动,还让暗影丢了性命,颐莲醒来得知,又该多伤心,暗影可是颐莲唯一的亲人。
北瑶凝墨手指用力握紧,奴月,你最好撑住,等回了青州,再好好惩治你。
卫离似乎感觉到了杀气,周身凝结黑气,裴焕卿察觉到不对,赶紧喊北瑶凝墨,“主上?!”
这边门被推开,看了一下卫离,又看向北瑶凝墨,北瑶凝墨这才回过神,方才入神了,情绪有些失控了。
季影羽倒是见怪不怪了,语气平静,“主上先去休息一会儿?现下已经是深夜,明日又要继续赶路,主上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季影羽坐下给颐莲把脉,“恢复的很快,明日若是马车行驶慢些,回到青州也无大碍。”
“多谢先生了!”
“客气!”裴焕卿放下药碗,碗中乌漆麻黑的汤药散发出难闻的气味,北瑶凝墨实在不知,既然号称神医,却不能让自己熬的药变得好喝些,也是有负神医这个称号。
“主上,方才神思乱了,我看卫离也有异常,是否卫离的行为由你的喜怒决定?”
“有时候可以,有时候不可以,大抵,还是因为不能自主控制这股力量的缘故。”
“原来如此,那我制的丹药可有效果?”季影羽制的丹药只是压制内力的效果,对于血玉的力量有时会失控,他这段时间翻阅了不少古籍,也没有找到克制,或是融合之法。
季影羽想到此突然叹了口气,又去捣鼓自己的药箱去了。
君辰此时也回来了,小心地看了颐莲几眼,突然问,“她是怎么受伤的?”
北瑶凝墨微微一愣,那日似乎他问过,自己也解释了。
君辰摇头,“那日你说的,我不信!”
还不等北瑶凝墨解释,君辰突然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人要对付太子殿下?”
“此话何意?”北瑶凝墨觉得君辰有些奇怪,他似乎知道些什么一样,却又不明说,实在叫人生疑。
“无他意,只是想着就多说了一句,毕竟殿下也屡立功勋,怕有人眼红,对殿下不利罢了!”
“奴月是因为爱慕殿下,才会敌视我,一切,只是巧合罢了!至于殿下说的,我也觉得有道理,那就请殿下提醒一下太子殿下,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君辰却又言又欲止。
那边的季影羽却若有所思,这位三殿下,虽是一副不理凡尘俗世之态,但心机却如同他大哥一样,深不可测,他的话,一定要仔细的想,说不定暗藏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