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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立志

经过城门口,那些官兵也不敢阻拦,只是放行。

不过赵振却是给那些官兵每人塞下几文钱。虽说自己现在算是抱住抱个大腿,但是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打点一下,办事会更方便些。

果然,那几人见赵振如此上道,也都是笑逐颜开。

从黄县出来,一路上大家伙走的飞快,都是少年心性,路上几人嘻嘻哈哈,打打闹闹,晚饭时分好歹赶上了回家。

一路上赵振盘点了一下今天的收获,卖药得到些钱财,这还是小事,关键是打通了百草堂的药材销售渠道,获得孙大夫的赏识,最后,还跟宝哥这个地头蛇搭上线。这下在县城里就有了可以立足的点,只要好好经营,在黄县站稳脚跟已经没有太大问题。

不要小看一个县城里的这些关系,对于现在的赵振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只有一步步扎扎实实的走下去,才有可能在这个乱世里闯出一条路。

今晚的玉泉村,注定有四家人特别的惊喜,对,就是先惊后喜。

赵振的爸妈见到这些米粮和钱,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的娃不知去哪里偷了东西。赵振一番解释,这才让二老安了心。

其它几家也都差不多,虎子和猴子的父母,都是赶紧把门关上,才敢问话。而牛叔哪个暴脾气,看见这些东西,直接就要抄家伙揍牛力,还好牛力反应快,一边跑,一边说了赵振卖药的事情,这才逃过一劫。

赵振的妈妈不住的抹眼泪,不知说什么好。

赵振的爹大声的说:“你这婆娘,娃这么争气,你哭个啥嘛!赶紧去煮饭做菜。振儿,拿俩碗,咱爷俩也喝一杯!“

跟自己的孩子喝酒,不管在什么时候,就算是承认孩子已经长大的意思。赵振今天能够带回这许多东西,让这位老父亲,心中颇为开心。孩子长大了啊。

赵振的父亲赵石,早年因为服徭役,断了腿,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平日里下雨还会隐隐作痛。赵振心想,下次去送药的时候,求孙大夫给父亲开个方子吧。

赵振的娘,赶紧先把拿猪头肉给切片,端上来,就听得门外牛叔的大嗓门:“石头哥,我拿酒过来啦,咱们哥俩喝啊。呀,还有猪头肉啊,振儿,赶紧拿碗筷给我!“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捻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嚼着。

这两家人就是通家之好,赵振的娘下米做菜也多下了不少,然后让赵振把那牛婶和小牛力也给叫过来,两家人一起吃饭。

一边吃,一边夸那赵振本事大,两个当爹的都喝高了,被自己的婆娘给收拾回家了。

躺在床上,赵振听着窗外的虫鸣,思考着穿越过来这段时间的见闻。

现在赵振的感觉,完全是在敌占区活动的感觉。虽然金朝算是中国历史上的正式的朝代,得国祚百二十年,现在已经过去一大半了。但是,赵振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金朝的顺民。当然,南宋也不会让他有多少敬畏之情,虽然是汉家正统,但是一样的腐败,堕落,甚至有过之无不及。他们有文化,所以不会如这金朝一般,将汉人当作奴隶踩在脚下,随意得蹂躏、侮辱和驱使,他们的方法更加文明,当然,也更加的阴毒。

说起来,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总是脱不去那种种族主义的分类,那些刚刚脱离野蛮的人们,自己的人数太少,要统治的汉人太多,只能玩那种类似种姓制度的烂制度。这让赵振感到极其不适应。

加上这个迅速没落的朝代,不但没能完成地域上的统一——也没办法,淮河一线,已经是他们统治能力的极限,几次对宋的战争最终不是军事失利,就是内部权力倾轧,要么就是民怨沸腾,烽烟四起。

如果金朝这个以武力征伐的朝代,能够保持其强大的武力,那也还算有点滴可取之处。可是这个政权,终于还是被更加无耻和嗜杀的蒙元给灭了。500万人的部落,直接干翻了5000万人的金朝。这让后世作为军人的赵振也相当的不齿。

很快,几年以后,这片土地就会烽烟四起,宋、金、蒙三家在这里打的不亦乐乎,再加上红袄军的起义,从现在开始的几十年间,中华大地就是一片黑暗。再加上最后的那个成功统治了这片土地的蒙元,基本上就是杀戮和压迫,以奴隶主的心态作威作福。元对于中华文明的发展毫无建树,但是伤害确实极大。

辽、金、元,这些由北方游牧民族所建立的政权,无一例外的,对汉人采取了种族屠杀和长期的歧视、压制的政策。正是他们,将一个民族的脊梁,一次次生生的打断。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既然知道后面会有那么黑暗的岁月,赵振就不可能不做点什么。虽然自己还是这么弱小,但是,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可是,这段时间下来,赵振也感到很迷惑,似乎没有人对现在的统治有太大的意见。仔细想想,其实也很容易理解。

难道汉人当皇帝的时候,日子就不用缴税吗?地主就不欺负农民?官兵就不抢掠乡里?就算是好些,那又如何呢?

南宋的几次北伐都是失败告终,连开封都没法拿回,还干掉了岳飞这样的大英雄。你让这些北地之民,对这个旧朝,又能有多少期待呢?

不过,今天进入黄县,还是让赵振有点小惊讶,一路上,居然没见到一个女真人。问了牛力他们,原来除了征兵之类的时候,像这种县城,基本上都是汉人自己管理自己。

其实,这个也相当容易理解,一个才几百万人口的部落,要管理几千万人口的国家,所谓的统治,其实也只能时浮在表面。中国传统上就是皇权不下乡,作为中央政权的朝廷,其管理的深度只是到达县级,至于乡村的部分,就交由乡绅自治。

这还是在汉人自己管理自己的前提下。在一个少数民族掌权的时代,可想而知,其本族官员,既要安排去当官,又要安排去管兵,各个要害部门都要控制住,显然不可能管的太细。抓大放小就成了题中之义。

因此,就会出现大量的汉人官员,汉人军队,也就会有大量像黄县这样,不那么重要的县城里,统统都是汉人的情况。不过,据说很多地方,都被朝廷“括地“,也就是用女真人来圈地了。想来,也不会太久了。

“要抓紧啊……“就这样想着,赵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牛力他们三个把赵振从床上给拽了起来。看样子,这三位昨晚基本没怎么睡觉,但是精神已经极度的亢奋。

四个人背上竹篓,上山采了几大萝筐的药材,除了上次的那些药材,还发现了黄芪、曼陀罗、车前草、夏枯草等等药材。这大山里还真是宝藏,好东西非常多。

赵振对每一种药材都详细的解说,如何分辨,取哪些部分来用,如何采摘,都说的非常清楚。几人对赵振更加敬佩的五体投地。

回程的时候经过一片竹林,赵振让大家顺手砍了几颗竹子,回头让家人做成篾盘,用来晾晒这些药材。

第三天,天刚亮,赵振就听见门口人声鼎沸,喧闹不易,赶紧起身走出门外,见到满院子都是人。

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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