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现在的法律来说,放火烧山可算是重罪,法律明文规定:凡犯放火罪者,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致人重伤、死亡或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死刑。要是陈老实生活在这法治社会,他就不那么好过了,可就要一辈子蹲在监狱里吃牢饭了。
陈春生蹲在家里的门口,自己一个人玩着手里的泥巴,一到下午的这个时候,村里就开始放起了大喇叭,伴随着音乐的前奏,大喇叭开始说话了:
“放火烧山,罚款坐牢!”
“一人放火,全家遭殃!”
……
喇叭里说着,陈春生口里也跟着念着,这几句话他听得都熟记于心了,等他玩腻了泥巴,一把将它丢在一旁,然后拍拍自己的屁股,跑到家里去了,回到家他就像中了魔怔似的,嘴巴里不停地说着那两句话:
“放火烧山,罚款坐牢!”
“一人放火,全家坐牢!”
……
他的母亲听到了,挺着肚子站在陈春生面前,对他生气地说:
“春生,把嘴巴关上,别说了!”
“为什么?”陈春生他好奇地问,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母亲,
“在外头可以说,但在家里就千万别说,尤其是在你爹面前!”他母亲拉住正要去别处的他,很严肃地说,
“为什么?”他还是问,穷追不舍地想向前面那个人得到答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好好听我的话就是了!”他母亲却并不想告诉他,不太好的事还是少让小孩知道。
“我不,我偏不!我偏要在家里说!”陈春生他很是调皮,就爱跟他母亲唱反调,谁叫你总不告诉我为什么呢!接着就开始了他一个人的表演了,摆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放火烧山,罚款坐牢!”
“一人放火,全家坐牢!”
……
他母亲那个气啊!真不知道他是捡了谁的种,怎么会学得这么坏!就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下狠手拧,这还是不能平复她的怒气,眼睛里还直冒着火。陈春生疼得嗷嗷直哭了起来,死命的也挣脱不开他母亲扯着耳朵的手,只好哇哇地叫他的奶奶来,用力的呼喊着,好让她能听到。
他的奶奶一听到这哇哇哭的声音,就赶快从房里出来了,还有点弄不清出状况,看着她的宝贝孙子在那哇哇直哭,她也很是心疼,就劝她儿媳妇说:
“翠云啊!别揪着了,他耳朵都快被你给拧下来了!”陈大脚婆子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这样一副揪心的画面,打在孩子身上,她却深深地感到了疼。
“娘,你就别护着他了,再不收拾一下他,他就敢无法无天了!”陈春生的顽劣性子她还不清楚,先前他也是这样,到处惹祸,谁的话都不听,被陈大脚婆子这么惯着,就越发地放肆了,王翠云越想就越是熄不了她心里的那把火,没有松手,反而更加重了手力。
陈春生哭得就更是厉害了。
“差不多就行了,他也知道错了,对吧?春生!”他奶奶使眼色给陈春生,对王翠云说,
“娘,我…知道错…了!”陈春生含着泪眼,讨好地对她说,王翠云就知道他儿子没有这么容易知道悔改,陈春生本以为会就此放过他,可他娘丝毫没有减轻力度,还是拧着他的耳朵。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狠狠地揍他一顿,他是不会长记性的。”王翠云说着就又加重了力度,陈春生这次可就真的疼得哭爹喊娘的,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哽咽着对他母亲说:
“娘啊,我…知…道错…了,”他哭得都口水连线了,还在说着:“娘,我再……也呀…不敢…了!就饶了…我…吧!”
陈大脚婆子看得就更是揪心,赶快劝着她说:
“好了好了!看他这个样子,是真知道错了!放了吧!”
他母亲这次真放了手,一松手,见他立马就跑到他奶奶那边去,躲在了背后,王翠云还是觉得,不应该这么快放了他,过不了几天,陈春生就又会皮痒痒了。
她坐在椅子上,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奶奶用眼神示意春生,让他出去外面玩会,春生这次很听话地出门玩去了。
“肚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怕动了胎气!”他奶奶拿了张椅子,坐在了她的旁边。
“娘你知道的,老实最怕的,就是那两句话了!”王翠云想着,他在外头难免会听到,但她不想在这家里,也让他觉得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