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过长廊,花瓣被吹起,红色的花瓣飘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后又落到了地上。
程小夏跟在洛司寒的后面,奇怪为什么会让自己穿上古装,这又要去哪里?
“我替你接了一个任务,事成之后你的灵力会有所提升,到时你就可以自己修炼术法来自保,灵媒对那些孤魂野鬼来说可是很有诱惑力的。你若不想英年早逝,还是乖乖随我多做些任务,吸收更多的灵力。”洛司寒一边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域界,其实就是介乎与人类世界的空间,与人类世界互不打扰,是超度恶灵与化解执念之地,到这里的灵可以选择忘记前尘往事,或者是修补遗憾,作为修补的代价,将会剥夺意识和记忆化作一朵花,被永生永世的困在域界,没有将来也没有过去。
“任务?那是什么。”程小夏问,微微抬眼看着洛司寒,又觉着些许尴尬,看向其他的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洛司寒脚步一顿,悄悄侧身,用余光打量站在左后侧的程小夏,也没有多做解释,说完又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走到一块巨石前,洛司寒才停下,嘴里念念有词,应该是什么咒语。程小夏这样猜想着,只见洛司寒手一挥,眼前就就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洛司寒拉着程小夏的衣袖走了进去。
漩涡内没有天也没有地,只有无边无际的白色,四周是诡异的安静,静的都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这是哪里?”程小夏弱弱发问,喉咙因为发干,发出的声音有些粗哑,突变的声音让程小夏有些尴尬慌乱的用双手捂嘴,不敢看洛司寒。
程小夏的动作都被洛司寒的余光瞥见被逗笑,洛司寒笑的幅度并不大,只是抬了抬嘴角。
程小夏只顾着尴尬,没看到洛司寒正在努力憋笑的表情。
突然,漩涡内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好像是巨型齿轮转动的声音,转动几圈之后就停了下来,很快就有一些画面出现在眼前,先是模糊,后来是清晰,就像放电影一样。
程小夏惊讶的张开嘴,看着发生的一切。
姜历三年,幽家因有通敌叛国的嫌疑,全族人皆被关押,等候处置。还未等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幽家就被直接定罪,一道圣旨,满门抄斩。
顷刻间,五朝都为宰相的幽家如大厦倾颓,一时间作鸟兽散,五朝的辉煌历史不复存在。
幽家虽是权倾朝野,却也是一心报效朝廷,弹尽竭虑,从来没有做过有愧陈国之事,这只不是新任君王编织的理由罢了。一是为培养新势力,必然是要将一些根繁叶茂的大臣铲除,幽家就是墨子城下的第一步棋,二也是因当年立储之时,幽庭仲站中立,没有帮助任何一个人。
当初墨子城耗费大量心力,都没能让幽庭仲动容半分,这一直都是墨子城心结。如今,也只不过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
幽庭仲双手被两道枷锁束缚住,被两个武夫押上刑台。幽庭仲虽衣裳褴褛,蓬头垢面,脸上也有清晰可见的鞭痕,一看就知道在狱中受了许多刑法,可他却一脸平静,目光坚定从容不迫的走上斩刑台。如平时上朝那般不卑不亢,立在众人面前受指指点点,不漏怯色。
许多百姓不明真相,认为幽庭仲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真没想到当朝丞相居然是通敌叛国的贼子。”
“谁说不是呢,若不是陛下圣明及时发现,不然我陈国将不堪设想。”
“就是,平时看着忠君爱国,其实就是道貌岸然,这种人真是该死。我呸!”更有心情激动者,朝着幽庭仲吐唾沫。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斩首算便宜他了。”
若不是现场有官兵,幽庭仲不会被斩首,也会被乱民打死。
纷杂的责怪声中夹杂着几声叹息声。
“幽大人清廉爱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他明明已经身居高位何必如此。”人群中有位穿白衣蓝色碎花衣的大婶,她曾受幽庭仲相助,不愿相信幽庭仲会做出叛国通敌的事情,掩面泣泪却不敢哭出声来。
“这谁知道,快别说了,官家的事可不是一句两句说清的,小心被人听到当成乱党。”站在边上稍年长一点的书生低声提醒道。
此刻,混乱的台下还藏着一个人,幽庭仲只看匆匆了一眼,微微叹气后,就看向其他方向,不理会台下议论的声音,不紧不慢大声道:“我幽家世代为国鞠躬尽瘁绝无二心,如今遭小人诬陷,叛国之罪。我幽庭仲自问问心无愧,为今便只有以全族性命以死明志,望吾皇能还我幽家一个清白。”说完,幽庭仲直接挣脱了侍卫的束缚,一头撞死在监斩官张桐的桌前。因没有防备,也没能及时阻止幽庭仲。
众人都没有想到幽庭仲会有此烈性,一时间竟是唏嘘不已。
“大人,这……”边上记录的言官看着倒在地上的幽庭仲,又看向坐在主判官席上的张桐神情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张桐虽与幽庭仲没有过多的交往,却也知道幽庭仲的做派,相信他绝不是会通敌叛国之人,只是自己自己看出皇帝是铁了心要处置幽家,自己又是人微言轻,也不好出言相助。
“罢了罢了,好生殓了吧。”张桐摆了摆手,终究是于心不忍。
“可大人,皇上不是说要斩幽庭仲的头?”言官提醒张桐道。
“此事,本官会与王上亲自解释,你不必担心。”张桐望着幽庭仲的遗体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
“那其余人?”言官又问。
张桐瞪了言官一眼道:“圣旨上如何写的就如何处理,李大人还是在位置上做好,把今日看到的一字一句好好记录下来。”
“是,是是。”言官心虚的低下头。
幽不悔双眼含泪,看着刑台上还有族人都被砍了头,父亲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死,被万人唾骂,心中怒火快要将自己燃尽,悲伤席卷全身,只想和他们一起去死,可父亲那句好好活下去,让幽不悔冷静下来。
一朵复仇的花在心中滋生蔓延,如同黑夜沼泽中埋下的罂粟将幽不悔一点点的吞噬。
那年他才十岁,亲眼目睹家破人亡。
新王帝织的网颇大,幽庭仲也是事发当下才发现是新王已设下死局,决心要幽家一家性命,及时将独子幽不悔送出,免受死刑。
只要幽不悔活着,幽家就不算是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