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托莉雅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内心中充满着疑问和好奇的心情,但她没有将这份情绪流露于表面。比起同年人涉世更加深入的少女,已经开始习惯用冷静淡然的表情去面对一切。
走下楼层,来到位于地下一层的神秘实验室里。
这个实验室是女巫平时“工作”的地方,虽然说是工作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调配一些药水而已。阿尔托莉雅无法理解卡洛美对于药剂调配的狂热,就像卡美洛无法理解为什么如此美丽的少女却坚持着想要成为一名骑士一样。
进入实验室里首先闻到的是蔓延在空气中的药草香,右手边在放置药草的培养槽里有着蔓萝花,草精骨,碎三叶等珍贵的名药,阿尔托莉雅呆这里的这段时间也跟随女巫学习了不少关于药草的知识,因此她对于这些药草也多少有些认知。
在这个不算太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器具,就好像后世的实验室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玻璃瓶罐,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此时正放在火具上燃烧着,发出沸腾的声音与白色的蒸汽……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数个巨大的书架,满满当当的填补了大约六百七十七册书籍,大部分是珍贵的黑魔术和药剂学的古老孤本,是女巫花费了近150年的时间慢慢收集而来的。
这里摆放的书籍随便任何一本都具有着极高的价值,如果被外人知道的话毫无疑问会掀起一阵巨大的风波,最终即使导致魔术界的战争发生也不值得惊讶。
此时一道窈窕的身影正站在实验桌前,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上握着两个药瓶,一个是凄红如血液般,一个如蓝宝石般晶莹剔透。女巫的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手中两瓶药剂,眼神死死盯着左手上的“蓝宝石”。
阿尔托莉雅轻轻的走到女巫的身后,她开口道:“测魔水反应出来他的心情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和敌视的情绪。所以,姑且可以认为他对我们的敌意不大。”
卡美洛闻言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平淡的回应了一句。
“这样么?能够在测魔水的贴身测试下还能有这种心理状态。看来他和那些为了财富和神药而试图斩杀我的佣兵们确实不太一样。”
卡美洛放下手中的药剂,她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两瓶药剂。左手边红色的是她调配的“气血药剂”,右手边蓝色的是夏亚自带的“回血药剂”。
两者虽然在具体作用下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在世界规则的默认下,两种药剂都具有着对人类体能,气血,伤势回复的作用,只是药效发挥的作用时间长短,与恢复百分比有着很大的差别。
“你还在测试他带来的药水吗?”
阿尔托莉雅走到实验桌前,有些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两瓶药剂。
“……不是模仿,只是一种低劣的仿制罢了。”
很少见的在这位大女巫的脸上露出了不甘心的表情。
“那个小鬼身上携带的这种药剂明显是不属于这个世代的技术,具体是精灵时代或者是神话时代我也不太清楚。但它对我的研究有很大帮助。”
“看啊,这如大海般纯净的天蓝色,仅仅是这一瓶就能将任何一个重伤濒死的生物从死亡女神的手中拉回来。而我调配的药剂最多只是压制重伤的伤势,然后还需要耗费大量时间一点点的治疗后才能达到它的效果。”
女巫的脸上露出了兴奋而又压抑的表情,药草女巫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她们天然的就对各种草药的配置有着说不上的狂热和兴趣。
“这么厉害吗?”
阿尔托莉雅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简单来说这瓶药剂对于人类而言已经相当于第二生命般珍贵。真是太令人吃惊了,那个小鬼竟然能随身携带这么珍贵的药剂,这家伙难道就这么受精灵的喜爱吗?”
女巫认为这种药剂已经超出了当前“世代”的技术,虽然在往后的历史中无法得知,但是女巫自认为这般高级的药剂也只有在上个辉煌的精灵时代,甚至是更加古老和神秘的神话时代才有可能出现。
女巫的判断是正确的,但也不算完全正确。准确来说是系统将原本存在于神话or精灵时代的药剂通过“提取”的方式交给了夏亚,而夏亚为此支付了一定的代价得到手了。
而女巫误认为夏亚深受精灵的喜爱,才是真正的误会。
虽然在这个世界的常识中,能够得到精灵加护的人类属于珍禽一般稀少,但每一个都必然是得到精灵的认可和喜爱。女巫通过魔力感知感应到了夏亚身上的精灵加护(土)这一技能,因此误以为夏亚是深受精灵们喜爱的人类,才得出了这一结论。
“可惜了……”
女巫深深的叹口气。如果对方没有被精灵们避护的话,女巫毫不介意的会把夏亚留下来询问他一点点事情,当然如果对方不愿意说的话,女巫也会采取手段和对方“好好谈谈”。
必要情况下即使是使用“亡灵诅咒”这种通过杀死对方来诅咒他的灵魂堕落为亡灵,再用庞大的魔力将其变成自己的“守卫魔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手段残忍不残忍说不上,女巫与魔术师们本身对于普通人类就缺乏最基本的道德观念,因此以人类的道德和意识来评价女巫和魔术师们的行动和犯蠢没什么区别。
“精灵的加护,还有圣遗物的庇佑再加上本身的战斗能力。啧啧,现在的人类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阿尔托莉雅,这家伙某种意义上比具有龙之血脉的你还要有潜力啊。”
女巫笑着说道。而阿尔托莉雅则耸耸肩,表示她对这个没什么兴趣。实际上,如果不是女巫拿走她一滴血做实验,结果导致整个实验室被炸飞了一次的话,她恐怕即使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龙的血脉吧?
“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些卡美洛。”
“你应该在乎,特别是有人特别打过招呼要我帮忙照顾你的时候。”
女巫轻轻在阿尔托莉雅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眼神里带着宠溺的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阿尔托莉雅曾今问过女巫,是谁拜托她救了自己并且一直照顾她的。但是女巫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即使被追问着也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却不会回应。
到底是谁能请动一位大女巫来照顾自己,并且将自己从那场爆炸的死亡边缘带回来呢?
阿尔托莉雅不知道,但是她能感觉得到那个人应该对自己没有恶意。
就好像……
阿尔托莉雅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眼光似乎看到了那个还在休息中的男人一样。
“好吧,这瓶药剂我是没辙了。”
过了一段时间,女巫忽然长叹一口气,面容上带着憔悴和绝望的表情。
“卡美洛?”
阿尔托莉雅有些惊讶的看着一脸“委屈”的女巫,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对方吃瘪的样子。
“分析不够,实验量太少,最重要的是珍贵的样本太过稀少根本没办法大规模实验。没辙了,等那个小鬼醒来了得和他好好谈谈。”
女巫收拾起实验桌上的一片狼藉,虽然她轻轻的一挥手下个咒语,桌面上的垃圾们就会自动分类收拾起来。但是女巫还是喜欢自己动手的这种感觉,比较有充实感和仪式感。
阿尔托莉雅听到女巫说要好好谈谈的时候,无形中内心深处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挺担心女巫因为一时恼怒就会宰了那个破坏自己基地,还毁了她的树人兵团的家伙。
但现在看来卡美洛应该是真的不打算弄死他了,毕竟当时女巫只是答应不杀死他。但从未保证过让对方以什么方式活下来啊……
但还好既然卡美洛因为药剂的关系愿意和对方谈谈看,那就是个好的开始。顺便,自己还可以好好观察下这个男人,弄清楚他身上究竟是那里一直吸引着自己,对他产生一股莫名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