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后传来“哗啦啦”地纸张被风吹动的声音，程如意下意识的回头看，护栏内的书包旁边有几张钢琴曲谱。
“你会弹钢琴？几级了？”程如意不假思索问道。
女孩慌张的看了她一眼，又将注意力转回原先的位置。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程如意不是圣母，她自己也是来寻死的，没有救人的义务。
只是有点意外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小女孩。被风翻动的琴谱仍旧哗啦作响，女孩没有理会程如意的话。
“听到了吗？高处不胜寒，看热闹的是他们，你什么也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在今天又成为了一个笑话。死亡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既上不得台面，又不能一了百了，不值。”
程如意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小女孩听。
“不过也对，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自然无关痛痒，我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谈论明天。”
程如意看着楼下，一阵眩晕的感觉上来了，她恍惚了，脚不受控制的悬空出去，小女孩吓了一跳，程如意恢复正常，及时抓住了栏杆，一股后怕的感觉悄悄爬上了后背。
她干脆坐了下来，左手死死的抓着一个瓷白的花瓶状护栏。
“哎！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跳楼什么的看来不适合我，姑娘要不你也坐下来歇歇吧，站了这么久腿都软了。”程如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心慌意乱，欲盖弥彰，她的脚故意在半空中一前一后荡得欢快。
“不坐也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钢琴几级了，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毕竟等你走了，我就没地方问了。”
她心慌得没话找话。
“十级。”女孩的声音随着风很快消失不见，但程如意听到了。
“厉害啊，你读几年级了？”程如意见她愿意搭理自己，顿时有点庆幸。
“高二。”女孩简洁明了地说。
“高中啊！我也想读高中呢！”程如意说的是真心话，不是大冒险。
“你会弹莫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吗？”她再问。
“会。”女孩说，程如意此时云淡风轻地看着她，女孩有问有答，但情绪依然保持高度绷起的状态。
“看到了吗？”程如意抬头望着天空。傍晚时分，夜幕将临，天色澄净如洗，偶有几朵云漫不经心的飘着，温柔得让人想一头溺进去。
“什么？”女孩不解。
“星星。”程如意仰着头说。
闻言，女孩看了一眼天边，“没有。”
“我看到了呢！”程如意收回视线，看向女孩，“它们一直都在。”
女孩默不作声，不为所动。
“这个世界上见不得光的事情太多了，即使耀眼如阳光也还是晒不到人心啊！星星不一样，它一直都在，不管白天黑夜，阴天雨天，它就在那里，你所有的不开心它知道。所以，不要被眼睛骗了。”
程如意说着，打开手机，淡淡的小星星钢琴曲流淌在医院天台的时空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