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晚,就此停手吧,说出你与无渡之间到底在进行什么计划,我可以考虑杀了你之后,完成你的心愿。”奇真顺着暝映看向血灵果的目光轻声说道。
“你能杀得了我吗?你们谁又能杀我!”暝映此时已经彻底癫狂,眼白布满血丝,枪尖扫视过再场的所有人。
奇真左手紧握,闭眼感受了一下身体内恢复的法力后,沉声问道:“那你是不肯说了?”
瑾念扶着石亭柱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杀了他!”
“暝将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看看外面的怨魂吧。”岐睨裳抬手指着妖帅府门外说道。
先前退散到远处的无尽怨魂,在此刻全部围在大门口,本来诸多怨魂面目上呆滞无神的表情,可现在被另一种谁都能一眼察觉出来的表情给覆盖,那是一种名叫担忧的神色。
“呃啊...”
呻吟声响彻天际,惊动山崖之上,树林中的寒鸦齐飞。
“咣当。”一声,一支长枪掉落在地,缓缓滚动着。
岐睨裳见暝映掩面低头,继续清脆的开口说道:“你死了,恐怕这些怨魂会因为没人照料守护,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灭杀殆尽。”
暝映仰面癫狂一笑,眼角出现一丝泪花痕迹。:“哈哈,连百万人,我都能下杀手,还在乎这些怨魂吗?”
瑾念撕心叫喊道:“趁他心神大乱,杀了他!”
奇真扭头见瑾念因为嘶吼的震动导致口鼻鲜血直冒,昏死过去,心底一沉,在不及时救治的话,恐怕以后会落下病根。
“既然死不悔改,那我就送你上路。”奇真语落,双手结出法印,地上刻画好的阵法瞬间发出耀眼黑光。同时也背手悄悄做出一个响指状态,防止暝映破阵而出。
暝映似乎已经冷静下来,望着门外怨魂,不在癫狂,也不在反抗,回身对着奇真问道:“你若有心,看看外面的怨魂。心中没有一点愧疚吗?我的报应来了,那你的呢?”
奇真看着暝映脚下慢慢腐蚀他妖体的阵法,缓缓开口说道:“报应吗?它早来了。”
“哈哈。”暝映忽然笑了,笑声却有些凄凉,只见他厉声吼道:“我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撒在这妖谭里面,祭奠溟河的上万乡亲。”
“我想起来,我真的见过你!”奇真没头没脑的轻说一句。
“你这算什么?自我救赎?”岐睨裳问道。
“救赎?”暝映一阵恍惚,低头看着自己随时可以跨走的法阵呢喃道。
“你们没有一个人可以杀我,我只是现在感觉到有点累了而已。希望你能遵守承诺,帮她重归于世,毕竟,那也是深爱着你师兄的人。”暝映心中并无不甘,此时他说完后忽然感觉到一阵放松,随后,笑了出来,如同白兔记忆中的那日,显得神采飞扬。
黑光一闪,划过天际。
暝映身上瞬间瓦解崩坏,连原型都不曾显现就化为红色光点,随着风四处飘散而去。
整个妖谭此时一片寂静,半响,无数怨魂齐齐发出悲鸣的呻吟声。
“你还有什么执念?”岐睨裳盯着从阵法中飘荡出来,快速遁入妖谭的妖灵,轻声呢喃道。
奇真看着无色红色光点沾再怨魂身上,沉声说道:“大概,他是继续守护着这群怨魂吧,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
“你是不是我师尊?”岐睨裳守在厢房门口一步不离,见奇真推门而出后,快步走到身后拉着衣角问道。
奇真费神的刚把瑾念这个大师侄伺候入睡,结果一出门,又被从身后冒出来的岐睨裳吓一跳,很是头疼。
“你就是殊羽师弟曾经给我说起过的弟子吗?唤魂铃会听我使唤,是因为这铃原本是我给他的啊。”奇真脸不红气不喘的忽悠道。
奇真回头见岐睨裳一脸不信的表情和眼光,话锋一转,装样很痛心疾首的说道:“可怜我那英俊的师弟死得早,还没讨一个过门媳妇就...”
岐睨裳死死拽住奇真,语气坚定的说道:“裳儿不信,裳儿已经找到师尊了。就像在七渊深处找到唤魂铃一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了模样,但师尊站在裳儿身边的感觉,是永远不会变的。”
奇真无奈一叹,心道:还是骗不了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啊。
“裳儿啊,告没告诉过你,为师真的很不喜欢你站在我身后?也同样告没告诉你,很不喜欢你在背后粘着我?”奇真头也不回的轻声说道。
“师尊,裳儿已经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歧睨裳声音带有抽的奇真说道。
这时,奇真才回头看向岐睨裳。
只见身后的小女孩如两百年前一样,丝毫没有变化,除了那扎眼的一头白发。
“师尊,你终于肯回头看裳儿了!”岐睨裳眼含热泪看着终于肯回头的奇真说道。
“裳儿你长大了啊!连头发都白了!还记得刚收你做徒弟那会,为师也才刚过而立之年。”奇真看着眼前的岐睨裳满头白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那段虽遥远,但深刻的一段回忆中!
两百年前妖都一座酒楼门口。
“俯首作揖谢师恩,吃了你这棉糖呢,我就算是你的师尊了,这世间凶险无比,有凶残的吃妖人。不如我们师徒二人结伴而行,同闯这世间如何啊?楞在哪里作甚?来赶紧给为师磕一个,行个礼。为师让你做无上邪尊的首席大弟子!如何啊?”
岐睨裳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乞讨而来的棉糖,就这样被眼前这无赖给哄骗走,还要让自己给他磕头,更加过分的是还想要拐走自己?
想到这里小嘴气一鼓,跳着脚想要把棉糖抢回来,但奈何自己连他挂在腰间的铃铛都勾不到,只能小嘴一扁,两眼泪水汪汪,可怜巴巴的抬头仰望着。
“诶诶,你别哭啊,为师只不过是收了你一个拜师礼而已,你怎么就要哭了?以后怎么名扬天下,怎么纵横世间,怎么逍遥于三界?”
岐睨裳前面的此人,外貌极为不差眉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套贵重华丽的黑色华服伴着白色羽扇微摇,更加显得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样子。
只不过,这时在岐睨裳眼中,就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无赖罢了。
“你还给我!不给我..我踢你了啊。”岐睨裳发出十分悦耳的童声,虽然悦耳中带有哭泣之意,但在此人面前毫不起作用。
“你给为师的拜师礼还想要回去?还没成首席大弟子呢,就敢如此大逆不道,以后那还得了?现在罚你看着为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