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真睁眼,只觉现在站在一块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大上一倍的石头上面,可视之处不过几丈。但听觉却十分灵敏。
心道:这地方怎么这样眼熟?
刹那,奇真回想起来,这是不久前,白兔所撞的那块石头上面。
是白兔妖魂影响的缘故,让奇真神识融入白兔记忆中,见它所见,闻它所闻,感它所感。
现在奇真正‘经历’着白兔生前之事。
奇真思索着:这可能就是它在我面前寻短见的原因吧。它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只闻远处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将军,您终于回来啦!”
老管家夹杂着丝丝白发的枯发被一顶黄色麻料帽子束起,身着一般小妖买不起的优质棉麻黄衣,面容显得十分担忧的大声朝树林外面喊道。
白兔蹦蹦跶跶的跳出灌木丛,看着老管家心里想到:这怪老头怎么天天都在这里守着,眺望山林另一头,像是等自己夫君回家的大姑娘。
奇真无力排腹白兔恶趣味的想法,静心接着‘看’下去。
“我听太子爷传来的妖旨说,您和妖王齐齐陷入幻梦阵中,可把老奴吓坏了。”老管家一步跨出,紧张的围绕着暝映打量起来。
看样子,他生怕暝映受了什么伤一样。
“我只是妖灵出体而已,并无外伤。”暝映沉默片刻,低头轻拭手中七尺长枪,看不出暝映现在有何面容。
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白兔听出一种哀伤的语气。
奇真只能暗自排腹,这白兔还真是傻白甜啊,这明明是一句简单,道平安的话好吧,一天天的它都在想些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老管家皱眉顿时舒展,连连说道。
暝映轻声问道老管家:“我不在的这几月里,可有人或妖误入妖谭吗?”
老管家道:“没有,都依将军吩咐,在您离去后,老奴天天都在这里守候,阻止别人进入。”
暝映听罢,很是头疼的低头揉捏起鼻梁,叹息一口气,问道:“我不再的日子,妖谭中的两帮怨魂是不是又打起来了?”
话语虽是疑问,但透露出一定是的腔调。
“...是的。”老管家声音很小的说道。
“黄叔这般迟疑,莫非是怕现在我嫌‘他们’麻烦,一枪扎个飞灰湮灭?”暝映这时抬头,右手扬起长枪,指着妖谭所在的方向大声问道。
“您不会的。”老管家掷地有声的看着暝映坚毅脸颊。“我是怕您失望。”
这时,白兔(奇真)也看到了暝映此时模样。
黑色长发一丝不苟的用着红巾扎起,脸颊也显得十分青涩,好似刚过弱冠之年的邻家小哥。
身姿修长挺立,一支放着寒光四射的长枪与金丝黑甲的戎装前,显得格外般配。
白兔红色眼瞳照出暝映身姿相貌后,身体无力的滚下石头,四脚朝天的一动也不动。
好生俊俏的小哥!
白兔的反应让奇真一股恶寒涌上心头。
因为,奇真感觉‘自己’爱上了暝映...一见钟情的那种。
此时的瞑映还真不像水牢出现时的那般落魄模样,倒也称的上偏偏少年郎。
...
白兔因闭眼躺在石块下回味着这心动感觉,丝毫没有注意到灌木丛被老管家掀开。一只皱皮的手朝着自己抓来。
直到自己被抓起耳朵,让老管家提到暝映面前,才反应过来。
“将军,今晚我们可以加餐。”老管家一脸喜意,提着比手掌也大不到哪去的白兔,高声喊道。
白兔(奇真)看着老管家发出绿光的双眼,,开始使劲挣扎起来。
“戒掉天性,我们才会更加像‘人’。”暝映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接过白兔,轻轻又放回灌木丛的石头旁边。
“您还再耿耿于怀妖王的话吗?”老管家收起从屁股下面冒出的黄色尾巴,问道暝映。
“对,我就想证明,姐姐说的这句话是错的。”暝映又底下头,低声朝着妖谭走去呢喃道:“妖!注定无情。若是有情,必,命不久矣。”
……
白兔痴迷的看着暝映走向妖谭背影,而后对着身侧石头闭眼许愿。
奇真感知到白兔此时心底想法后,明白了它为什么会要撞死在石头上的原由。
白兔认为眼前这块石头,就是赐给它幸福的神石,对其连许三愿后,急忙朝着妖谭蹦跳而去。
...
白兔低头看着对于自己来说如同万丈深渊的山崖,心里没有一点胆怯,。
小心翼翼的順着山崖边缘,利用着自己身小体娇优势,慢慢沿壁而下。
看着一望无际,全是灰雾缭绕下方,只感四腿发软,身体不听使唤。
藏在自己四肢中,从未使用过的脆弱细爪,死死攀附着石壁,磨蹭着身体一点一点迈出下步。
“傻丫头,回去啊。”奇真虽知道没用,可依旧担忧的叫出声来。
白兔踏着凸出的山石,还没勾到身下离自己最近的落脚点时,山石凸出部分快速出现裂痕,心里惶恐,顿时慌神,连忙朝着下方落脚点跳去。
白兔在它追求恋情的道路上,此时连第一步都没能踏出。
它第一个愿望就是能平安的来到妖谭的河岸上。如果失败,它亦也甘心粉身碎骨。
失败了!
轻微的冲击,竟让落脚点顿时塌陷。
山石滚动,带起一道尘烟,白兔直直朝着山崖坠下。在山石滚落的声响中,把它发出的声音瞬间埋没。
暝映回头,疑惑的看向塌方山崖。
白兔紧紧闭眼,在惊吓过度失去意识前,奇真感受到它心中并无惧悔。
只有一点不甘和与之完全相斥的满足感。
这让奇真十分不解,很是矛盾。
...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烤着吃,外焦里嫩,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大不肥,没油腻。”
白兔迷糊间,听到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吓的连忙睁眼。
只见一张邹巴巴的大脸贴在自己脑门前,脸上还挂着一抹红晕。
“黄叔。”
中央的庭院处,坐在石凳上面退去戎装的暝映低声招呼道。
“老奴看它翘腿朝天,四肢僵硬,以为已经被吓死,,所以才这样说的。”老管家搓着红脸说道。
白兔翻倒侧身看向庭院,只见暝映一袭宽大红衣,静坐观赏起围绕庭院四周,里三层外三层的红花。
奇真心中感慨,血灵树不就是摘在这里的吗?
“回来!那是将军最喜欢的花儿,你进去乱造什么?“老管家头冒冷汗的看着狂奔而出,跳入花丛的白兔厉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