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溪边站好，我把你画进去。”江鹤指着一块石头。
苏夜撇撇嘴，乖乖站在了溪边，抱着手臂，化身江鹤的模特。
江鹤嘴角扯出一丝坏笑，一边在画纸上涂抹一边说：“你冷着个脸是什么意思？让我把你画进画里你总该笑一笑啊。”
苏夜依旧冷着个脸：“我是面瘫，我不会笑。”
江鹤放下画笔，走到她面前，扯着她的嘴角往上提：“保持这个表情不动。”
但苏夜的嘴角很快拉了下来，江鹤提了四五次终于放弃：“你笑一笑会死啊！”
苏夜说：“我喜欢扮酷。”
江鹤摇了摇头，来到画板前继续作画。
有蝴蝶翩翩飞来，落在苏夜肩头。
溪水淙淙流淌，远处有布谷鸟动听的叫声。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蝴蝶飞走了，苏夜有点不耐烦问：“画好了没有？我腿都酸了！”
“别急，很快就好。”江鹤回答。
布谷鸟的声音远了。江鹤收起画笔，说：“好了。”
苏夜满心欢喜地跑过来看，看到画上的自己与想象中的不同，立刻傻眼了。
只见溪边草丛里坐着一个穿着古典服饰的黑衣少女，那背影看上去孤单又寂寞。
“我去！我要你画的风景都成为我的背景，为什么你却画了我的背影？”苏夜大吼。
“你又没说不能画你的背影啊！”江鹤若无其事地说。
“你在耍我！害我在风里晾了半天，傻傻得以为你会把我画得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苏夜的手按在画上，“哼哼，我要毁了你的画。”
这时候有女同学走了过来：“江鹤，你画好了么？老师要我来收画稿。”
“画好了！”江鹤瞪了苏夜一眼，取下画交给她。
下山的时候，江鹤走在最后面，他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暗处盯着自己。
“怎么了？”苏夜问。
江鹤背着画板，看了看身后，身后除了满山坡的桃花并没有奇怪的东西。
“你有没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江鹤问。
苏夜说：“放心吧，魇灵在白天很弱的，有我在你身边，它们不会贸然攻击你的。”
……
萧晴是一家超市的收银员，今年二十五岁，微胖，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她的男友整天无所事事的宅在出租屋里玩游戏。每次她建议男友出去找工作，男友都会不屑地对她说：“我一个名校毕业的本科生，要是像你一样找个收银员的工作，简直辜负了国家的栽培。”
“那你也不能总让我养着呀，我一个月才三四千的工资。”萧晴说。
“放心吧，我的简历已经发出去了。很快就会有公司找我面试。”男友一边在游戏里厮杀一边说，“到时候换我养你，你要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出人头地。我长得一表人才，英俊帅气，你养我是你的荣幸。”
这样的话萧晴听了整整一年，一年里，男友虽然面试过几家公司，却仍未找到工作。
“他们给的工资太低了，配不上我名校本科生的身份。”男友总是这样搪塞。
萧晴曾经想过分手，但她舍不得这段感情。男友名校毕业，长相帅气。她们在一起有两年了。她觉得能有这样优秀的男友是她的福气。
她甚至相信了他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出人头地的风风光光地娶了她，换他养她。
但现实很快把梦想击碎。
就在前不久，男友找到了工作，并与一个富家千金走到了一起，他跟她提出了分手。
在出租屋里他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萧晴歇斯底里的大吼：“为什么？你不是说找到工作换你养我的么？”
男友指着她婴儿肥的脸说：“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你长这么胖我怎么养得起你，分手！”
她先是愤怒，接着哀求：“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求求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不能失去你，我会赚很多很多钱的，我们结婚，我们去环游世界！”
“够了！”男友甩开她的手，把她推倒在地，“就你赚得那点钱连养活自己都不够。你把你自己卖了都不一定能环游世界，我才不要跟你结婚！”
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呆呆的目送男友拖着行李摔门而去。
“呜呜呜呜，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骗子，大骗子！呜呜呜呜……”她失声痛哭，眼泪像喷泉一样涌出。
地板上散落着男友几件旧衣服，打碎的情侣相框，两本美妆书，枕头，和一只粉红色的小猪玩偶。
那只小猪玩偶就在她脚边。她顺手把它抱在怀里，眼泪鼻涕全抹在玩偶的脑袋上。
“呜呜呜，刚刚认识的时候你说我胖的可爱，现在嫌我胖养不起。骗子，大骗子。”眼泪打湿了镜片，视线一片模糊。
哭着哭着她睡着了，梦里她站在黑暗中，一头粉红色的小猪向她走来。
“为什么要为一个骗子掉眼泪呢！”粉色小猪说，“只有傻女孩才会为骗子流泪。”
萧晴诧异的看着小猪。感觉它就像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小猪的脑袋。
小猪的脑门上有绿色的六芒星花纹，它黑色的眼睛几乎看透了她的内心：“不要哭，凡是伤害你的人，你要还予他十倍的伤害！”
萧晴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房间里仍亮着灯，地板上仍旧一片狼藉。
夜风掀动着窗帘，怀中的小猪玩偶一双漆黑的眼睛凝视着她，让她不寒而栗。
……
早上，江鹤给金鱼换了水，然后来到餐桌前吃饭，他搅着碗里的粥，对餐桌那一头喂猫的苏夜说：“我说守夜人，你这早生贵子粥要做到什么时候？”
苏夜揉了揉三花猫的脑袋：“怎么，你吃腻了？”
“嗯。”江鹤说，“我怕我怕再吃下去就会变成女人。”
苏夜慢条斯理地说：“囡囡都没吃腻，你却吃腻了，你比猫还难伺候。”
“我又不是猫！”江鹤说。
“下午去超市买点桂圆吧，莲子也要一点。”苏夜扯开了话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