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诧异地看他一眼。
两人此一趣味倒甚是投机，都喜欢高高在上一览无余想看哪看哪想换台换台的感觉。
关键是，两人都做得到。
两人从无人的一面悄悄奔上粗壮的树杆，一先一后到达茂密的枝桠。
千羽靠着老位置先坐了，青银在一旁，后背漏空无所依靠，轻轻抚摸了枝干，枝干里瞬时抽出七八根嫩绿嫩绿的枝条，扭曲缠绕，愣是编成了个藤椅。
某人往上一躺，好不惬意，似模似样咂咂嘴，道：“果然视野不错。”
千羽瞥他一眼。她才想说果然，果然昨天在这里看他比试被发现了，知觉真是敏锐。
她不冷不热地道：“想不到青银师兄还是个好好师兄，有事没事给师弟师妹们制造修炼灵感力的机会。”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也曾这样无比风骚地插手乔二宝和元寒之战，再看今天观众们默契无比的反应，可见这乃是家常便饭。更不消说，他控制灵感力的水平一流，再无人可比拟，刚好给了众人刺激，又不造成什么大伤害。
青银倒也不再用什么“护她”的好听说辞，轻笑一声，无所谓道：“人类拥有无比珍贵的天赋，却越来越不知道好好珍惜，想来也是憾事一桩。”
一下子视角拉得太开，千羽无法站在非人类的立场感同身受，也就没有接话。
青银看着百米远的比试，有一搭没一搭地评价着“这个功法太单一”“这个灵能太差，才坚持十分钟就耗尽怎么修炼的”“这个身手不错可惜胆气不行没有对手的杀伐果断”。
千羽没什么心思看，思绪开始想着苏岚烟突如其来的挑衅，想着五灵门和双合派的事情，想着想着又转回到自己身上，众人不屑鄙夷的态度。再联想到皮古水夏早上的反常，以及吴音意味深长地自嘲。
好么，原来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她和寂月凉双修了？
“还在想刚才的事情？”青银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回了注意力，突然问。
千羽苦笑一声：“人之常情么。”
一语概括众多，她的在意也好，周围人偏执的联想也好，某些人的敌意也好，人之常情么。
青银歪头看她一眼：“我倒觉得，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
“哦？”
“早跟你说寂月那个家伙不好招惹，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了？”
千羽似笑非笑地回他：“你可是亲眼目睹我突破大境界的，难道你也觉得我和他有什么苟且？”
青银瞪她一眼：“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鄙视地上上下下打量她，最后停在那张还没完全长开已经慢慢透出绝美的脸上：“你看看你自己，连笑起来都快跟他一个调调。”
千羽的笑容马上消失了，惊鸿一瞥的寂月凉的笑，慢慢浮上心头。
不像吧，哪里像？
“不过，人总是要变的，在如今这个世道，也不算坏事吧。”
听着青银渐渐降来下的语调，她扭头：“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