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要帮你们得到柱国将军府的权利的吗?”
“谢了,我还真不太需要。而且,这个事情貌似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吧。”
“那,”宇文冰月暗暗咬牙:“你要如何帮我和离?”
这是第二次从宇文冰月嘴巴里面听到和离,她真的这么想和离?他们成亲得有半年了吧,和离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她从不觉得一个大归的郡主会比柱国将军府夫人更风光。
“你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宇文冰月眸光渐冷:“那个妾生子怎么配做我的夫君。我一刻都不想看到他。”
洛天音不知道她与长孙元英的关系怎么样,却也隐隐知道是不好的。
他们大婚这半年中,长孙元英已经抬了好几个妾室通房,甚至连云朵都开了脸做了屋里人。着实是有些荒唐了。
“如今,他已是世子,将来世袭的将军。身份已全然不同,你……”
“你说来说去,还不是不肯帮我?我不信你日日出入宫禁,会没有机会帮长孙元轶争来世子之位,你就是想看我不痛快。”
娘的,这是什么思维啊。洛天音心中暗怒,这丫的郡主脑子里长的是草吗?
进宫是好玩的事情?她怎么会以为长孙元英的世子之位是她给弄来的?
她又没疯,即使长孙元轶不要那个位子,她也不会犯贱到去帮长孙元英争取,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二奶奶也该去休息了。”她缓缓端起了茶杯。
宇文冰月呆了一呆,脸上的冷凝渐渐和缓了些:“阿奴,你不要生气。我只是,只是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你可不可以陪我散散心?我想去见见娘亲。”
“稍后……”
“现在就去,告诉你家大爷,我和大奶奶出去一趟。”
宇文冰月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立刻就拉着洛天音往院子外面走去。
翠羽微微一愣,洛天音却冲她点点头,小丫头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门外却早就套好了马车,洛天音双眸微微一眯,这个阵势,怎么看起来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呢?
马车里没有人这叫洛天音微微的有些意外,怎么宇文冰月连自己的丫鬟也没带?
“怎么?”宇文冰月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不敢上我的车?”
洛天音看她一眼,除了嘲讽和忧伤,她的脸上好像还真看不出些什么。
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啊,能把自己挺好的日子过得那么糟心。她轻叹一声,踏上了马车。
清脆的马鞭一甩,毫不起眼的马车带着两人慢悠悠向城外驶去。
马车上的宇文冰月看起来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一双晶莹的眸子笑意盎然:“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我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些。”
洛天音心中一凛,这话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你,我会是娘亲唯一的女儿。如果没有你,现在嫁给长孙元轶的就会是我。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只剩下一片呢喃。
在那样的呢喃声中,洛天音的意识却突然沉重起来,眼皮子不受控制地便要粘在一起。
“阿奴,你可不要怪我,我这也是没有法子。你死和我死比起来,还是你死的好一些。”
宇文冰月的唇角终于溢出了一抹笑意,直达眼底的笑意。
马车终于在离开大兴城后三里地的岔路口,晃晃悠悠停了下来。
宇文冰月掀开车帘跳了下去,用力吸了口金秋的空气,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身后脚步声响,她并不觉得意外,眉眼中扔带着发自内心的笑。
“人呢?”身后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无情。
她缓缓转过身去,正是曾出现在她房间里的神秘面具人。对这个人,她总是莫名其妙地感到恐惧,这个时候看到他,心情却是好的不得了。
她朝车子点点头:“在车上。”
神秘人一言不发掀开车帘上了车,宇文冰月明明白白看到那神秘人细心地为洛天音把了把脉,然后取出一床薄毯为她盖上。
她的眉毛便不由地一挑,随即眼中便染上一抹讥诮:“你认得她?”
神秘人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该问的不要问。”
她眸中闪过一丝愤怒,却终究还是不敢跟他翻脸:“我可以走了吗?”
“你就这样回去?”
“什么?”
神秘人唇角勾起一个残酷的笑容:“柱国将军府上上下下都看着你将他们的大奶奶带了出去,如今大奶奶失了踪,你却毫发无损的好端端的回去了。不怕惹人怀疑?”
宇文冰月激灵灵就打了个冷战:“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让我来帮你好了。”
明明看到神秘人正坐在洛天音身旁,状似漫不经心的为她掖着被角。可是,下一刻,他却如鬼魅一般突然就到了宇文冰月的身边。
“你想……”
她一个想字尚未出口,胸口上便重重挨了一脚。娇弱的身躯便如断线风筝一般斜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撞在一颗大树上,软绵绵的又滑了下来。
宇文冰月只觉得胸口和后背都断裂了一般,说不出来的疼痛,哇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渐渐迷蒙的意识中,似乎听到了那神秘人冷酷嗜血的笑,和马蹄渐行渐远的哒哒声,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东西,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洛天音觉得自己似乎睡了一个长长的觉,但那个觉睡的却不慎安稳。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宇文冰月的冷笑和呢喃,以及惊呼。却似乎一切又都不太分明。
当她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却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也不知道白天还是黑夜。她的世界已经被禁锢在一方小小的天地中。
看上去像是个马车,却只在车顶开了个极小的天窗,充其量能进些新鲜的空气和了了的光线。
每一天那天窗会定时的打开片刻为她送来一日三餐和便桶,其余时候都是锁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