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酒阳、袭广文
进屋之后,三伯赶紧走过去问,“妈...二姐...您们怎么坐这(儿)了。”
奶奶说,“事(儿)解决完了。”
没等三伯说话,表姐说,“于珅那个无赖就是想讹我们钱。”
二姑对表姐说,“你赶紧去洗洗睡觉去。”
“本来就是嘛。”表姐有些委屈的说了一句。
奶奶说,“今天这事(儿)你们没有错误,教训一下那小子,让他知道知道,咱王家不是好欺负的。”
二姑拦着奶奶的话说,“您还嫌事(儿)少啊。”
表姐紧跟着说了一句,“奶奶是最深明大义的。”
二姑又对表姐说,“哪(儿)都有你。”
三伯对奶奶和二姑说,“您怎么知道我们去派出所了。”
二姑说,“大哥早把电话打过来了,妈知道派出所找你们,还睡什么觉啊。”
三伯小声地说,“真能添乱。”
奶奶对三伯说,“这种事(儿)不要觉得窝火,赔他点(儿)钱就算破财免灾了。”
二姑又对三伯说,“你赔了多少钱。”
表姐抢着说,“赔了二百块钱,大伯没对你们说吗。”
“你怎么又多话。”
表姐说,“我是给那个小雅记得账。”二姑深吸了一口气,没再说话。
三伯对奶奶说,“妈,没事了,您跟二姐回去休息吧。”
奶奶看看三伯,看看我,又看看表姐,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扶着茶几慢慢地站起来,二姑赶忙扶着奶奶离开客厅,回屋休息去了。
奶奶跟二姑离开客厅后,表姐做着鬼脸对三伯说,“三舅,要知道这样,应该再打他一百块钱的。”
我笑着对表姐说,“你这账是怎么算的。”
“你给他摔倒,这是一百块,我给他一脚,这就两百块,我再给他俩嘴巴,不就三百块了么。”说完,我就跟三伯捂着嘴笑了起来。表姐可太能开玩笑了,弄得二姑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伯放下捂嘴的手,缓了口气,对表姐说,“丫头,赶紧听你妈的话,早点洗洗睡去吧。”
表姐用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插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把大拇指和小拇指露在外面,做了一个向海军将军致意的手势后。高台着腿,轻触着地,回屋睡觉去了。
三伯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说,“警察到家找你,你应该告诉我。”
我对三伯说,“这点事(儿),我能扛得起。”
三伯给我倒了一杯水,抚摸着我的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要是真给这小子打出了毛病,麻烦可就大了,让我怎么面对你父母啊。这个社会不容得你身上有半点(儿)污点,你爸妈都是党员,他们对你寄托着很大的希望。因为一时的鲁莽,造成了终身之恨,真就得不偿失了。”
三伯是在深深地自责,其实,是这个家每一个成员应该承担的责任,无形中怎么都落在三伯身上了?奶奶对大伯极力地袒护纵容,应该是为了压制住三伯。大伯装修画廊为什么不用三伯去设计呢,至少,也应该听听三伯的意见啊。小雅阿姨不懂什么绘画啊,大伯为什么要与她合作啊。他们俩之间的不正常关系,二姑跟老爸为什么视而不见。在派出所,表姐为什么认定小雅阿姨在演戏。大伯利用奶奶,为他自己的生意收敛家人的钱财,最可怕的是,这可能是一笔无法算清的糊涂账。
三伯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一时的,很可能是长期的。按三伯的脾气,不应该容忍大伯这样下去。
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三伯看了我一眼说,“今晚跟我一块睡好吗。”
我笑着对三伯说,“这是三生有幸呢,还是您赠予我的福利呢。”
三伯清了清嗓子说,“我上学的时候,你爷爷给我的最高奖赏,就是与我坐在沙发上,跟我畅聊他对我的期望。我是按照他的遗愿,到了现在的这家单位。其实,我不是干设计师的料。因为我太专注于我的设计方案了,从而忽略了人事和利益关系。对于设计人员来说,这就是莫大的悲哀。你小子有福气,学法律,将来判个官司或替人打个官司,坐在那(儿)念念词(儿),就把钱挣了。”
我马上对三伯说,“不论做法官还是律师,或者是从事司法工作,这个行业可不是您说的这么简单。一是要依从于法律的规定,二是还要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在这个过程当中,有时候是要拷问从业者良心的。中国人好讲理,可往往理代表不了法啊。就像今天我打于珅,要用讲理的方式,派出所警察就不会来咱家找我了。警察是按照治安处罚法,殴打他人的有关规定,让咱们进行了赔偿,和最后对我的训诫,这就是法制。”
三伯对我说,“好好学吧,懂法守法会让一个人终身受益的。现在世界五百强企业的CEO,有很多是学法律出身的。”
我知道三伯这么跟我聊天,是想跟我说声对不起。可他又怎么能张的开口呢?
我认为,这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呢。一家人不能坦诚的面对,在说话聊天的时候,对于自己的想法,不敢真实的表达出来。不论说什么的时候,还要有所顾忌,总是让对方去猜自己的心思,觉得这样...一家人才能保持亲密的关系。
三伯看出了我的想法,旁敲侧击地对我说,“人不能不顾忌他人的想法,也不能乱猜别人的心思,这是人生需要的一种交流模式。所谓的真诚,是对于父母要孝,对家人要爱,对朋友要理解和包容。随着你年龄的长大,你会慢慢体会到的。即使存在着痛苦与折磨,也要坚持做到这一点,你能说这是一种悲哀吗!”
这是三伯的“理想国”吗,结局会怎样呢?但我也佩服三伯的洞察力,他真的能看透我的心思,难道说...我把想法写在脸上了吗?
三伯示意我回头看看,我一回头吓了我一跳。表姐敷着面膜瞪着眼,张着嘴成心喘着粗气,高举着两只手,手指张开,像怪熊似的站在那(儿)。看到表姐这样,我对三伯说,“怪不得二姑天天说她没个正形(儿)。”
三伯嘿嘿笑了两下,招呼着表姐坐下,表姐对我说,“要不看你今天表现得这么好,我早上去给你一脚了。”
我对表姐说,“您歇会(儿)吧,快点(儿)坐下吧。”
三伯问表姐,“你妈跟你姥姥睡了吗。”
表姐说,“躺下了,睡没睡着我不知道。”
完了又对我说,“我在姥姥屋睡了,那里给我铺了一张小床。”
三伯对我说,“今天晚上你的福利没有了。”
我对三伯说,“我坚信没有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每次要得到奖赏的时候,不是被别人分走一半,就是奖项撤销了。”
表姐听不懂我跟三伯在说什么,只是嘿嘿地坐在一旁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