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些。”一名较年长的类人异兽童子领头先行,不时侧身转头冷漠招手,身后众类人异兽童子童女羁押着蛩嶕及憨厚少年,离开后花园,穿行在偏殿走廊之间,很快便来到褚?尊者住处所在的偏殿殿门口。
领头的类人异兽童子帮忙推开殿门,跨进殿内,转身命令,“快,都抬进来。”
众类人异兽童子童女乖巧听令,先后迈入殿内,走到一面墙壁前,领头童子伸手按下开关,墙壁裂开缝隙,轰隆隆缓慢翻转开启,率先入内,身后众类人异兽童子童女紧随其后,一道穿过幽暗通道,来到一间阴冷宽敞的密闭石室内。
领头童子眼眸幽冷,环顾四周,后顿住目光,走到一间仅关押两名人类的石牢前,抬掌触摸墙面的繁复石纹,石纹散发微光,同时,铁门自动向上打开,石牢内的两名人类目光惊惧,慌乱蹬腿向后倒退,蜷缩在墙角,埋头瑟瑟发抖,胡言乱语,深怕受到众童子童女的折磨残害。
“就关这里,押进去。”领头童子低喝命令。
“是。”众童子童女点头听从,将蛩嶕与憨厚少年押进石牢,后退出石牢,铁门自行向下关闭锁好。
“走。”领头童子冷漠摆手,率众离开石室。
密闭石室内逐渐安静下来,仅有微弱呼吸声与心跳声未曾停息。
三盏茶时间后……
“嗯哼。”李大锤抬手轻柔胀痛的脑袋,皱眉睁眼醒来。
“嗯?”李大锤睁大双眼,左顾右盼,看见埋头蜷缩在墙角的两名人类,眼中疑惑更浓,遂关切询问道:“两位,这是何处?”
两名人类默不吭声,抬头惊惧瞥了一眼憨厚少年,便迅速低下脑袋,不再理会,少年见此情形,自知问不出心中所惑,故咬牙撑地,艰难起身,刚倚墙坐好,身体突然定住,瞧见盘坐在对面墙角处,浑身肮脏破烂如乞丐般的蛩嶕,双眼便逐渐惊愕瞪大起来。
“你、你怎么、怎么在这?”李大锤嘴巴哆嗦,慌张失色道。
“嗯?”蛩嶕疑惑睁眼,转头看向憨厚少年,惊诧道:“你认识我?”
李大锤来回扫视对方,见其全身窍穴深插血钉,犹为瘆人,便壮起胆子道:“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邬娿六凶’之首的蛩嶕嘛!怎么?当初被我好友皇甫靖当场斩杀了你的两位结拜兄弟,临走之际,你也重伤不敌,可感到憋屈?”
“你,嘶嘶~~”蛩嶕怒不可遏,眼眸凶残血腥,正待挣扎起身,扣爪扑杀憨厚少年,奈何扎进全身八十一处窍穴的镇元血钉即刻散发暗红血芒,生生镇压其肉身,封禁修为,致其变成可轻易任人宰割的凡俗生灵,亦要忍受痛入骨髓般的煎熬。
“哼哼!”李大锤见其此番惨态,遂更加肆无忌惮道:“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尔等当初受黑熊所托,计划擒拿皇甫靖,怎料,最终行动失败,想必,你们如实回禀那头黑熊后,它定是当场震怒,二话不说,便将尔等擒拿入狱,对吧!”
“呵呵~~”蛩嶕摇头颓笑,努力控制情绪,不受少年三言两语所激怒,再受血钉镇压,“据黑?所言,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如今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你还是有那么一点小聪明的,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
蛩嶕陷入沉思,努力回想,良久,睁眼拍腿道:“对了,我想起来了,大智若愚,用这句成语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蛩嶕沉默两息,继续开口,“我六兄妹被黑?擒拿入狱的过程,你只猜对了大概,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知晓,我六兄妹是受黑?所托,擒拿皇甫靖的。”
李大锤犹豫刹那,便坦诚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此事,我还是从郢聙姉那虚伪荡妇口中联想到的,她告诉我,她是受黑?指使,擒拿我,而且,她还说过,那头黑熊一心置我等于死地,而你等六兄妹在动手擒拿皇甫靖之前,与我们无冤无仇,宗门内,与我等有仇怨的,便只可能是那头黑熊了,从这,稍作推敲,便不难猜出,此前所生种种,必是其所为。”
蛩嶕闭眼,深吸口气,后凄凉感慨,“你说得没错,只恨,当初未擒住那皇甫靖,让他逃脱了。黑?诡诈,我六兄妹也没想到,它为了毁尸灭迹,竟将我其它四个弟弟妹妹活生生折辱至死,独留我苟延残喘至今,任它摆布,我如今只愿,跟随我那些弟弟妹妹一同赴黄泉相会,再续兄妹情份,此生便足矣!”
“没想到,你倒是条真汉子。”听完蛩嶕一席话,李大锤倒有些另眼相待,敬佩对方,话语一转,愁言自语,“如今,我等已是阶下囚,多说无用,被封禁了修为不说,还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鬼地方,此生再无出逃之日,亦不知,那黑熊又会行何种残忍手段,折磨我们。”
蛩嶕无神嗤笑,“你真觉得,我们现在是关押在黑?洞府的囚牢内?”
“难道不是?”李大锤脸色沉变,忙四下张望,疑惑追问,“那依你所言,我们不是被黑熊所囚,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蛩嶕重新闭眼静坐,故作神秘道:“不用急,你很快便会知晓。”
李大锤此刻很想上前打杀了对方,但转念一想,还是熄灭了心头那股冲动,只因,若此时逼急了它,它亦会不顾镇元血钉的反噬之痛,对我痛下杀手,若真当如此,那便得不偿失,无辜枉死了。
见蛩嶕言毕,便沉默静坐,不再多费口舌,少年便不去滋扰它,闲来无事下,索性,亦闭眼倚墙歇息,很快,便浑浑噩噩的逐渐沉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大锤被一阵轰隆声惊醒,屈身探头望向石门处,看见一名干瘦老者负手冷傲的走进石室,少年心下大骇,忙回首闭眼,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褚?尊者,这下惨了,怕是很快便会一命呜呼了。’
褚?尊者毫不迟疑的迈步走向李大锤所在牢房处,脚步声由远及近,深深敲打少年脆弱不堪的躯体及心灵深处,每一步,都似烙印,永不磨灭。
待脚步声骤然停止,少年便提胆瞥眼,见其伸手触摸墙壁,一道微光亮起,铁门自动打开,而后转头阴森森地扫视牢内,包括自己,少年迅速埋头,心里碎碎念,疯狂祷告起来。
“桀桀桀,蛩嶕,你已大难临头了,知否?”褚?尊者笑容邪恶诡异,在昏暗烛火照耀下,宛似鬼魅,不寒而栗。
“呵呵。”蛩嶕咧嘴惨笑两声,目光阴毒,逼视褚?尊者,完全一副视死如归,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统统接下便是,即使最终被你折磨至死,我也死而无憾,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很好,有骨气,既然你急于求死,那本尊者便成全你。”褚?尊者阴恻恻道。
言毕,褚?尊者抬掌成爪,临空虚握,只见,蛩嶕迅速飞向尊者爪中,被其临空掐住脖子,蛩嶕面色涨红,憋不过气来,欲奋力掰开对方手掌,亦使不出劲来,只能死死咬牙蹬腿反抗,狠毒怒视对方。
“不用这么看着本尊者,你死到临头了,无论做何抵抗,都是徒劳,还是老实些,乖乖听话为好。”褚?尊者肆意邪笑,眼神似看死人般,伸手触摸墙壁石纹,微光再次骤亮,铁门自动关闭,后转身提着蛩嶕,走到一尊丹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