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华山空灵幽静,密林深处却有户人家,小院桃林,雅优之致。
“回来啦,快去吃饭,饭菜都快凉了。”
晚风徐徐,吹散忧愁。步伐快了些,刚迈进院子篱墙,正伴着暮色后的一缕余晖补衣的妇女抬头,看她回来,笑着朝她催促。
“浣姨,你也别补了,太伤眼了。明日我上山采些草药,下山拿去卖,这样也好过些。”
少女皱了皱眉头,妍丽婉转的忧虑模样令那被称为浣姨的女子心下平慰。
“姑娘别担心,倒是姑娘,你万不可近日下山,天下稳盛,你之韵律便在于巩固这天象之力了,这几日万不可出了这阳华山。”
“浣姨,我不懂,为何这天地间所有的事物都要遵循韵律,既是如此,那我,又为何存在?我为何要遵循?”
少女轻轻挽起浣姨的衣袖,慢慢在一旁坐下,内心迷茫,她不懂,她真的不懂,她到底为何存在?从记事起便与浣姨在这阳华山,她不知她是谁,唤何名?浣姨只是称她为姑娘,称她夕阳后主。而她每次问浣姨,浣姨都只是笑看着她,不发只言片语。
“姑娘,你的存在是为了阅览这山河,滋养这河海,吸纳这世间浮华。只有遵循,方可成全。”
这次的回答,浣姨放下手中的衣衫,回握住少女的素手,她抬手抚平少女眉间愁惑,心下黯然,或许她今日的做法会为来日的因果所种下苦语,但如今的夕阳后主不染浮世,她不愿她再受那无妄之灾,这样或许成全了他的依托也铺平了姑娘的仙路。姑娘是灵,而她为了姑娘灭煞损仙身又如何,如今虽是困于人身,食其苦果,但如今这人间有此平淡也已足够。
“浣姨,我在阳华山上看远山的时候,风景很美,但除有座古寺煞风景外,真不枉这世间美好了。”
少女听浣姨慰语,心下虽仍不解,但还是翘盼浅兮,转回今日阅览美景之果。
“那古寺啊,原是四百年前佛祖坐下弟子转世之地,后因那山势高健,欲上山求香的信徒观其之路困苦难登,如今倒也是荒废了。”
“既是佛祖坐下弟子转世之所,所谓佛,不就是为了解救这苍生么,既然世人有心虔诚往之,那为何那弟子不将山路开拓,易于宽抚呢?”
“因为那寺啊,只为度那仙灵之徒,不问这世间浮华,又因那山有灵,山主不染污浊,故此,那寺既是成灵子易成佛难了。”
“如是这般的话,那寺就不应存于那山,早早归于他处好了,这样也省得世人苦苦追求,而度灵仙难成佛也是着实委屈了些。况这世间灵仙欲度本就少,存在与否就无意义了。”
浣姨闻言,倒是笑了,她轻拍了拍少女小手,
“照你这般言语,虽听来狂言,但不无道理,姑娘真是心思剔透了。”说着起身拉起她朝厨房走去。
“好了,快去吃饭吧,说了许久的话,饭菜估计都凉了。今日有你喜欢的醉桃鱼.”
“哈哈哈,真的吗,若是有醉桃鱼,我今日定能多吃碗饭了嘻嘻。”
少女一听,雀跃欣喜,拉着浣姨的手喜笑颜开,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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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府书房
“大人,属下何时动身?”
“皇上今日召我,今日本是我休沐,想是应该极为重视了,你待会去工部,领了文书,明日一早动身。”
“是。”
话落,季寻挥挥手遣退了下属,他抬头看了看窗边月色,月色甚美,繁星晴夜,明日是个好天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