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儿被关在宫里不吃不喝已有几日,孙大娘日渐焦急却还是不得不等待,我也不知道阿远用了什么法子,终是让事情有了好的结果。
我那几日只顾着黯然神伤,日日吐血,人人都以为我生了一场大病,阿娘为我请了好些郎中来看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唯有阿远说他常年炼丹熟用医术倒是可以救我一命,他打着救人的幌子日日行我眼前,我见了多添烦闷,索性就放了一大碗血放在门口,想着打发了他快走,别来烦我。他见我放血语气越发不悦,嘴里直念叨着别这样惹他生气。
其实我从不认为没了姻缘嫁不出去有什么可难过的,只是失了年少念着的情郎心里倒像是空了一大块,嘴边的血又流下来,我不禁咯咯大笑,我严重怀疑阿远学艺不精,这情蛊绝的到底是什么情啊?九哥儿的婚礼定在五月初四端阳节前夕,我的生辰的前一天。期间他再也没有回过家来,孙大娘倒是进宫看过,回来大哭了一场,九哥儿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整整五日没有起身,宫里靠着名贵药材吊着,就等着送他洞房花烛。
日子一日日过去,我也一日日好转,我不愿再见阿远,直到初四那天一白发老翁找上门来。
那日状元郎大礼,城中百姓争相去看,一时风光无两羡煞旁人。陛下赐了郎君府邸,孙家一家举家搬去,正所谓光耀门楣大抵是这么个意思。
我没有感怀伤秋,也不外露些情绪,门前楼后闲言碎语太多,我只怕惹上麻烦。
那日忽而有人敲门,来人是一位穿着道袍的长者,他鹤发长须仙风道骨姿容出尘,见我忙问:“菖玉姑娘,老道有事相求,不知姑娘能否去救我徒儿一命?”我不明所以一片茫然,他说:“我徒儿阿远,是你这的常客,他少年贪玩险害姑娘性命,羞愧难当,整日呆在屋子里不出,琢磨着破解的法子,我今日去念他学问才发现他蛊毒入体,已倒在地上两个时辰了。”我说:“那你当去找郎中,我并不会医病。”
休怪我铁石心肠,我早已心中暗定,再也不与那厮再有纠缠。
还没走出门去,便被一个手刀砍下,眼睛一黑倒地而去。隐约听那老道说:“姑娘,当真失礼了失礼了。”两撇胡子随着他的扛起随风荡起,我想着:“他不愧为你的徒弟。”是啊,这师徒俩哪里给人选择。
道宫雕梁画栋梁上龙蛇飞舞,颇有飞动之美,宫内用七尺的白纱围成各个分散道童的区域,正中央乃是一块用紫铜铺就的圆形道台,此时殿内四处无人,只有阿远穿着道衫躺在那紫铜上,他身旁还有些幼蛇吐着信子,仿若守护,老道把我放下后,就开始开炉点火,放了好些药材,他说:“姑娘,你给我几滴泪吧。”我说:“我哭不出来。”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都不为所动。我和他说:“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