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为什么总是为了九哥儿哭呢?
“阿娘,我想出去走走。”我绞着手指轻声问,我知道阿娘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然她不会这么坚决,阿娘回头看我,眼中充满了怜惜,她抚了抚我的头,双手捧着我的脸,抬头间我的泪水溜进了我的嘴里,咸咸的,
阿娘说:“玉儿,你忘了九哥儿吧,孙家给他定了人家了,我的好女儿,你忘了他吧。”
我一直都听懂了孙家的暗示,却不曾想九哥儿已经定了人家,我连忙拉住阿娘的手,问道“是哪家的姑娘,温柔善良吗,识文断字吗?”其实我想问,是公主吗?
阿娘说:“春闱的第一天,公主就召了孙家,只是当时鱼龙混杂,夜里又密召了一次。孙家都和我说了个清楚,孙家答应了,我的好姑娘,认了吧,认了吧。”
都说知女莫若母,我的少女情怀这些年只寄在了一人身上,他是天地的栋梁,是闪闪发光的星星,他会弹最动人的曲子,他最喜欢的曲子是《游龙》,他弹的最好的曲子叫离殇。
我问:“九哥儿知道吗?”
阿娘说:“这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回了家后,突然没了说话的心思,心里烦烦躁躁的,只想做活,我把院子扫个干干净净觉得不够,就随便劈了够两个月的柴,我是个投巧的人,家里的柴多半是山上捡的,劈柴这样的力气活干的少,今日磨了一手的血泡,阿娘挑起的时候心疼极了,可我并不觉得有多疼,只觉得冷。
九哥儿是在夜里回来的,满眼的喜色,他一回来就急着拍打着我的窗子,敲得我的窗子咚咚作响,任谁都听的出他的好心情。
“玉儿,你快出来,你快出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他的声音仍然温柔,裹挟着得意的雀跃。
我听着他的声音倒是越发生气,披散着头发穿着里衣就什么也不顾的打开窗子。
他见我一身,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就红了脸,我见他先是低头回避我,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般用他那张大红脸对着我,
他双手举起了手中的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物件,对我说:“玉儿,这是我给你备的笈礼。”他的眼睛像是夜里的银河,也像汪汪的水源,我看着看着,就一下子原谅他了,他待我是极好的,从前都没有让我伤心过,我怎能因为他不是我未来的夫婿而忘记那些用点滴积累下的感情。
我接下东西,将那红布层层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美玉,那玉的纹路雕刻的极为细致,双面都是不同的,正面是一座宫殿,反面是山水,山水雕刻的十分声动,水打起的浪潮层叠有序,映在山的臂弯里,青山的阴影深重与玉的颜色相互呼应,栩栩如生,我惊喜的发现,山水之中,我的名字也印刻在里,就顺着山的纹路,用浅浅的瘦金体写着菖玉。
九哥儿有一双巧手,弹的了世间最好的曲子,此时我的心似乎比琴弦更柔软,他的手就在我的心坎上来回的拨弄,弹着最让我心醉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