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目中少了些妖娆,却多了几分与日月争辉的傲慢,偏偏这傲视天下的态度却又与他及其相衬,让人生不出一丝讨厌来,“一个庆功宴,居然能引来天穹列国位高权重的太子,真是太有意思了。”
江牧有些担忧蹙眉:如果说列国太子都会出席,那么北庸的定苍岂不是也会出现?这可有点麻烦了。
景园。
大夫人一袭素雅的长裙正端坐在主位,指尖有些烦躁的在身侧的扶手上轻轻敲打着。
夜芙蓉此刻正一心一意的研究摆在案台上的香料,左嗅嗅右闻闻呢,脸上全是惊艳赞叹之色。
心中更是想着:这皇室用的东西,果然跟自己平时用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去了。往后自己可要想法子让夜倾心帮自己与琼华公主牵上线……
原本大夫人也是请了二夫人的,可二夫人十分宝贝肚子里的孩子,生怕大夫人在吃食里面动什么手脚,便借口自己身子不适窝在房里不肯出来。
倒是一旁夜倾心在瞧见夜芙蓉那一副小女人做派之后,眼底尽是鄙夷:不过一些自己挑剩下的次品,她倒是当个宝,果然贱人生的就是下贱。
眼看着案台上的茶点要凉了,大夫人终于皱起了眉头:“秋月,大小姐怎么回事?”
秋月这边还没出声,一道清冷的声线便从拱门那边传了过来,“阑心来迟了。”
众人抬头,只见夜阑心款款而来。一袭双襟排扣小夹衫,将她婀娜的身姿勾勒的愈发窈窕迷人。因为大病初愈,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凌厉,多了一抹桃色,看着更是妖娆多姿,惹人遐想。
夜倾心看到这一幕,想到之前自己亲眼目睹长乐王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幕,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夜阑心给吞了。
大夫人眉目慈祥,却是在看到夜阑心这般风姿的时候,眼中一片混沌,甚至还有一抹恶毒和恨意一闪而过。
馨儿见众人面色不虞,便上前解释,“方才长乐王寻小姐过去多问了几句,这才耽误了时间。大小姐大病初愈,身子颇多不适,大夫人可千万不要责怪。”
夜阑心嘴角一弯,自己素来就懒得跟后院这些女人斗嘴,如今有了个馨儿,倒是省去自己不少的功夫。
一听这话,夜倾心一双眸子里更是射出了阵阵冷光:好个夜阑心,分明就是自己去换衣裳了,居然还好意思堂而皇之的抬出长乐王来。这分明就是在像自己炫耀!
大夫人好像是感受到夜倾心几乎绷不住的情绪,递去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阑儿身子可好些了?”
大夫人眉目柔和,加之本来就不俗的样貌,更是让她瞧起来雍容华贵。
不过,夜阑心对于自己这位生母,却始终生不出什么亲近来。
此刻她也只是从善如流的挤出一个不算僵硬的笑容,“方才有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碍。”
大夫人的目光原本还落在夜阑心那颗红的有些诡异的泪痣上,如今听她这么一说,眼中划过狐疑,却还是温和的笑了,“没事就好。”
说完,她又吩咐身边的穆妈妈,“那些是琼华公主特意送过来的香料,你带大小姐也过去选一些。总归是订了亲的,这些细节也不能大意了,免得到时候被皇家的人挑了错。”
挑错?
若真说挑错,夜阑心之前在景阳做的那些事情,随便拿一个出来说道,就够毁了她所有的名声了。
作为嫡亲的母亲,却在这个时候后知后觉替自己打算?
夜阑心在心底冷笑,面上却还是清清淡淡,也不拒绝。
穆妈妈笑眯眯的引着夜阑心走到案台边上,恰巧看见夜芙蓉手里拿着一小盒沉香。
她不动声色的从夜芙蓉手里将锦盒劈手夺了过来,殷勤的递到了夜阑心的面前,“大小姐,这极品沉香配上您的气质最是合适。若是配着上好的腰封配饰,更是相衬。”
夜阑心淡淡的看着穆妈妈手里的东西,却没有动作,倒是让她一脸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下面的话要如何接。
一边的夜芙蓉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只觉得心中气闷。
她想着自己也是大夫人请过来,一个妈妈凭什么狗眼看人低?
夜芙蓉一把将穆妈妈手中的沉香料夺了过来,扭头看向了大夫人,“大夫人,芙蓉就要这个了。”
大夫人脸上露出迟疑,“芙蓉,沉香要配着玉器才相衬。”
言下之意就是说夜芙蓉根本就没有那般高贵的衣裳和玉器,就算用这沉香也是浪费。
夜芙蓉如此腹诽了一番,更是羞的一脸血红。
她紧紧的抿了抿唇,一双手攥着衣摆:自己是庶出,有什么好东西又怎么轮的上自己?大夫人这么说,就是在羞辱自己。
倒是一边的夜倾心面露不虞,她有些心疼的上前握住夜芙蓉的手,“芙蓉,上回我不是瞧见你有一块精致至极的玉牌吗?我看呐,衬这沉香是最合适不过的。”
夜芙蓉猛地抬头,撞上了夜倾心温恬的笑容,还有鼓励的眼神。
对呀,夜倾心之前不是送了自己一块玉牌吗?
倏地,夜芙蓉只觉得胸口一股暖流经过:显然,之前那一巴掌让夜倾心对自己改观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出面给自己搏面子。
她感激的朝夜倾心递去一眼,连忙从怀中将那块缀着金丝的玉牌拿了出来,“大夫人,这玉牌不管是质量还是款式,怎么也都该衬得上琼华公主送的沉香了吧?”
大夫人妍丽的脸上闪过尴尬,似乎没料到夜芙蓉这个脓包也能跟沉鱼郡主扯上关系。
而且,这玉牌里面丝絮流转,波光盈盈,一看就是极好的。配这沉香,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大夫人试探得扭头看向了夜阑心,“阑儿?”
夜阑心看见大夫人那略带了几份小心翼翼的眼神,目光依旧清冷淡泊,“我本来就不喜欢用这些香料,既然三妹妹喜欢,那沉香就让给她好了。”
夜芙蓉一听这话,脸上立即涌上得意,将手中的玉牌握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