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馨儿听见江牧如此无礼,更是气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她冲上去就要骂江牧,“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我们小姐也受伤了。”
“但是她这个样子像快死了吗?”江牧冰冷的小脸上有浓浓的疲倦,但是更多的却是不满和敌意。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夜阑心这个女人蛮横粗暴,若是换做以前,自己这么说她,她早就暴走了。今天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的转性了?
夜阑心自然是不知道江牧心中的想法,刚才江牧说了那么多话,她只听到了“快死了”三个字。
她只觉得心口一跳,转身就要朝着君无邪的卧房里面冲。
只是她的脚步还没迈开,便被江牧一把给拽住了手臂,“你要是想害死他,现在大可以进去,我绝不拦着你。”
江牧的话让夜阑心苍白的脸血色褪的一干二净,脚下步子顿住了。
她默默的转过身去,在回廊之上寻了这两日常坐着的地方,继续蹲坐着,依旧是一语不发。
都是她,都是她的错。
是她从一开始就奢望逃脱上辈子那种行尸走肉,没有丝毫感情,只有任务和结果的日子。
所以,在这辈子,在她穿越成为夜阑心的时候,即便是身中剧毒,即便是眼前一片迷雾重重,她甚至还是心怀感恩的。
以为,至少她可以有血有肉的好好活一次。
所以,她才会在面对每一次敌人的时候,刻意收敛了自己上辈子的冷血肃杀。
但是,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她发现,即便是在这个没有枪支炮弹的古代,人心却是比任何武器都还要恐怖的。
似乎没有料到夜阑心会这么容易打发,江牧抿了抿唇,转身又回到了君无邪的卧室,只留给馨儿和阿九一道冰冷的木门。
倒是馨儿心疼的望着夜阑心的背影,从那日开始,王爷昏迷了多久,她就在那坐了多久,不吃不喝,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当一个人的悲伤到了极致,是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的吧。
想到这里,馨儿不由的红了眼眶:该死的老天,小姐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却又让灾难降临到了王爷身上,就不能让小姐幸福一回吗?
“夜阑心!”
一阵怒斥从夜阑心的身后传了过来,将馨儿唬得一颤。
她飞快的扭过头去,能够看见一袭华服的琼华正一脸怒意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的劲装,只有腰间的雪花绒才戴着一丝女儿气息,腰间的铃铛亦是因为那激烈的动作而撞得“叮当”作响。
馨儿有些担忧的看了夜阑心一眼,自家小姐蹲坐在倚栏边上,目不斜视的望着君无邪紧闭的房门,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到琼华的呵斥声。
看到夜阑心这个状态,馨儿下意识的挡在了夜阑心的身前:谁不知道这个琼华公主最受皇帝和皇后的疼爱,若是她发起脾气来,整个景阳是个人都要让上她三分。
如今自家小姐认为自己害了王爷,自责不已,这个时候若是琼华公主发难,她肯定不会反抗,那岂不是就只有等着挨揍的份儿了。
倒是琼华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却见夜阑心连正眼没有瞧自己,更是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夜阑心,都是你把皇兄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有脸待在长乐王府?”琼华一双眼睛已经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了。
此刻她一脸怒意的指着夜阑心,毫不客气的开口道,“你——马上给我从长乐王府滚出去。”
而夜阑心却是连眸子都没动,依旧呆呆的看着那红漆木门。
这几日的不眠不休让她精神有些恍惚,她紧张的盯着大门,只要有一点动静便焦急地站起来。
而每次在看到江牧冷着一张脸出来的时候,面上的希冀瞬间褪下去,整个人又是失落的坐回去。
往往复复,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就算有几次她昏睡过去,也在木门打开的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这也让江牧从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到后面心中生出一丝怜惜来。
有好几次,他都犹豫着是不是要出去,以免打扰了夜阑心休息。
察觉到自己的心软,江牧又在心中自我催眠:这并不是自己可怜她,而是怕爷醒来之后,找自己的麻烦。
琼华公主自然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因为她和皇后也被江牧关在了门外,就连一步也没能让她们靠近。
不管她们如何软磨硬泡,江牧就是咬紧牙关不肯松口,反正就是不准她们见长乐。
琼华有好几次差点扬起鞭子往江牧脸上抽了,却被守在门口的墨舞给拦了下来。
墨舞那一张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不带丝毫起伏的眼神落在琼华公主的身上。只用一句“王爷不许任何人打扰”就将琼华公主给打发了。
琼华公主被气的浑身发颤,无奈墨舞是皇兄的贴身侍女。平时就连母后都要给他她三分颜面,再加上江牧的叮嘱,让琼华不得已放弃了想要冲进房间看君无邪的念头。
但是见不到君无邪并不代表见不到夜阑心,今个儿,皇后到长乐王府打了一个转,却依旧没有能够见到君无邪。
皇后急的死去活来,琼华公主在一旁也是跟着红了眼眶。
这一口气琼华公主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所以,她只能是冲着夜阑心去。
可谁知道夜阑心现在却是却是一副什么也顾不上的神情,这更是让琼华气急败坏,“夜阑心你不要在这里装模做样。”
岂料她说完这些话,夜阑心依旧是纹丝不动。
琼华本来就因为夜倾心,而对夜阑心颇有微词。如今又见她一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的怒火当即就被点燃了。
她手里的长鞭已经扬了起来,朝着夜阑心的身上便抽了过去。嘴里亦是怒不可遏地骂道,“夜阑心,别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琼华公主手上的力道十分,而夜阑心却是如同一张雕象一样蹲在原地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