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白狐的尾巴动了。
金色的尾巴尖尖在司柯的额头上划动,画出了一个神秘的符文。
司柯只感觉脑袋一晕,陷入了梦境之中。
在梦里,她变成了一个婴儿,躺在一个破旧的孤儿院门前,慈眉善目的老人将她抱起。
自此以后的十八年里,她都在这间小院中生活。
过了不知多久,她终于遇到了命中注定的一幕。
天涯鼎落下,梦境随之结束。
所有的经历,就像是以司柯为主角的一个梦境、一本小说、一部动画、一场电影。
看过了也就看过了,谁也不会把自己当成里面的主角。
司柯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一片毛茸茸里,清香的气味在鼻尖萦绕。
她意识到自己正靠在谁的身上了,但她太爱毛茸茸了。
“记忆就算一件事了,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事要解决吗?”
白狐似乎对司柯的动作习以为常,甚至很自然的把她的九条尾巴都缠在司柯身上,全身都被温暖的毛皮包裹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几乎要让人睡着了。
“你是圣源吗?”司柯懒洋洋的躺了一会儿,问道。
她想起了过去,依然不知道自己和白狐的事情,不过也无所谓。
至少白狐现在对她很好,就算她下一秒她说她是司柯妈妈都可以。
“嗯,圣名应该是叫毁灭之潮,你回时空塔时查一下就知道了。”白狐想了想,随口说道。
“嘿!”司柯突然面红耳赤,触电般地蹭了起来。
这只狐狸居然一边说,一边把尾巴伸进了司柯的衣服里。
“抱歉,习惯了……”白狐反应过来,尴尬的把尾巴收了起来,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边。
这是什么鬼习惯啊?!而且你不是只雌狐吗?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啊!
司柯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反复念叨她是只雌狐、她是只雌狐、她是只雌狐,又坐了下去。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坐垫离白狐稍微远了一点。
“不用这样,我们在未来是处过对象的,而且还结过婚,可惜没有子嗣,因为你说不想被束缚。”白狐说着,强行把司柯的坐垫勾了过去。
“……那也是未来的事!”司柯瞳孔地震,无从得知两人的未来,只好口头反对一句。
“安啦,过去未来这种事情很快就会来,特别是对你来说,早点接受下‘认识的人不认识你,不认识的人认识你’这种情况比较好。”
白狐不在意的说着,狐身变化为人身,头顶上还有一对洁白的狐耳,九条尾巴从尾椎骨延伸出来。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对于狐娘,司柯的接受度就好多了,半推半就的被白狐的尾巴包围。
“阿提拉,就是你知道的那个上帝之鞭阿提拉。”阿提拉的手很不规矩的搂住司柯的腰。
“那不是个男人吗?”
“化身而已,偶尔当个男人体验一下很正常,你以后也是一样的。”
“fgo里的那个也是你?”司柯无力吐槽未来,想起其他记载中的阿提拉,好奇道。
这可是活生生的圣源啊,颠倒时间线、摧毁宇宙万物如吃饭喝水一样的存在。
更不用说就在几分钟之前,她亲眼见证阿提拉点燃了鬼泣的人间宇宙。
“是吧?我一般情况下都在睡觉,可能是哪次做梦的时候梦到了吧,也可能单纯的是人类的幻想,我也不确定。”
阿提拉咬着指甲,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女孩一样,很难让人想象她是圣源。
“我也是圣源?”司柯突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嗯,你是红河之主司柯,肯定是圣源,就是不确定是不是这个你而已。”阿提拉很肯定的说道。
“这个我?”
“对,圣源在没被成就之前,谁也不知道哪个起源个体才是最终成就圣源的那个,所有圣源都只有无数个起源个体的起源故事而已。”
阿提拉顿了顿,很无奈的说,“特别是你,红河之主作为最古老、最强大的圣源,几乎缠绕了所有圣源,所以你的起源故事是最多的、也最让人头疼的。”
阿提拉的一番话直接给司柯说懵了,在阿提拉的一番解释下才理解。
用科学来比喻,就是把圣源比作人,圣源的诞生就是人的受\精卵诞生的过程,起源个体相当于父体的那啥,起源故事就是父体的那啥争夺母胎的过程。
母胎尚且只有一个,更不用说圣源这种存在了。
整个多元宇宙,从古至今唯有十三个圣源,即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
圣源数量固定,但起源个体的故事却是无穷无尽的。
即使圣源同时存在于无数时空,起源故事也会存在于圣源诞生后的时间。
又或者说,起源个体一事是被众多圣源默认推动的,为的就是防止其他圣源根据自己的过去找到自己,在年幼时就将自己抹杀。
毕竟圣源同时存在于无数时空中,找到其他圣源的起源故事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就像现在,我正同时和八十九个你对话,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已经成为了至高的你。”
司柯抿了抿唇瓣,随即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作为圣源的你,看到未来应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吧?”
“确实,但我只能看到个体在成为至高之前的未来。”
“之后就看不到了?圣源不应该是无所不能的吗?”
“凡人能找到那只在自己睡觉时耳边嗡嗡响的蚊子吗?”阿提拉无奈地反问道。
司柯梗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欣喜自己以后会成为至高的好消息,心头就莫名地升起了一种悲哀,即使是至高,对于圣源来说也只是找不到的蚊子而已嘛……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红河之主的……起源个体?”
“我不知道,我又看不到你成为至高后的未来。”阿提拉很干脆的说道。
“那你说我可能是红河之主!”
“因为你的名字叫司柯啊,而且你在成为至高之前,来过我的起源故事,所以你可能是红河之主。”
“我在你的起源故事里出现过?你是指我还是其他我?”司柯大吃一惊。
“是你们,你也在其中。我说过了,红河之主在我们每一个圣源的起源故事中出现过。你有无数个起源个体到过我们的起源故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源地的圣源。”
“源地又是什么?”
司柯的问题让阿提拉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说,不知道怎么用语言来表达出来,沉思了一会儿,阿提拉才缓缓说道。
“源地是命运、是结局、是信念、是感悟、是源头、也是目的地。”
“啥啊?你说了一大堆,我一个都没听懂。”司柯抿了抿唇瓣,歪头斜视。
“就是我们最终要证的道、要走的路。我们这些圣源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享受够了,不管是权力也好,欲望也罢,唯一的目标就是证道终极、成就无限。”
司柯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和凡人想要有钱、想要享受生活一个道理,也不再纠结源地是什么概念。
“那你的源地是什么?”
“我的源地是把红河烧干,锻造成完全属于我的天宫。”阿提拉不假思索的说道。
“?”
司柯能听懂阿提拉的话,但完全无法理解。
按阿提拉的说法,她是为了烧干红河,铸就天宫,那作为红河之主的司柯应该是她的生死敌人才对啊,为什么会帮她?
再说了,她们两个貌似还有一段不可言说的感情来着?因为直到现在,阿提拉的尾巴都在司柯的衣服里摸索。
等等,阿提拉说的未来,到底是和红河之主的未来,还是和她的未来?
突然,司柯死死地按住了阿提拉的尾巴,一言不发,脸色潮红。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阿提拉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不就是想彻底占有红河之主,把她变成阿提拉的形状的意思吗!连红河都要打造成行宫!
“到底是红河之主跟你结的婚,还是我跟你结的婚啊?你搞的我好乱啊,这算三个人的恋爱吗?”司柯羞愤的说道。
“当然是你啊,我跟她又不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所以我的未来是跟你结婚?那你来找过去的我干嘛?不会是吵架了吧?我应该很好哄呀,你抽个空随便陪我两天就没事儿了……”司柯语无伦次、磕磕巴巴的说道。
也难怪,她正和男朋友在热恋期,突然被告知自己未来是和一只狐娘结婚,虽说狐娘也很棒,毛茸茸软绵绵、香香又甜甜,但她现在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的啊!
真是见了鬼了,那周权应该算什么?前任现男友?
可阿提拉不说话了,突然抱住了司柯,肩膀似乎在微微颤抖,双手死死地环着她的腰。
司柯僵住了,这是第一次有其他人会抱她,还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特别是这人还是自己未来的老婆或者老公。
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双方的心跳,感觉到彼此的体温,温暖潮湿的气息在后颈吹拂,浓烈的发香在鼻尖萦绕。
惊涛骇浪般的悲伤从阿提拉的身上传来,她似乎在哭,很伤心的哭。
“因为你死了……”好一会儿,阿提拉才在司柯的耳边低声说。
司柯手足无措,只能轻轻地抱着阿提拉,她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过自己的记忆,会因为自己死而哭的人倒是有,都是些老头老太太,全都差半只脚就入土了,自己送他们还差不多。
那些人早就随着时空的重启消失了,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依照道星的发展来看,估计现在都是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人,正在哪个不知名的世界里浪。
噢不对,司柯本来就不认识他们,认识他们的那个司柯早就死了,死在了天涯鼎下面。
也就在时空塔里,只有周权才会因为自己哭得伤心欲绝、茶饭不思吧?其他人大概伤心一阵就过了,毕竟又不是亲戚家人。
可在未来,现在会为自己哭的人走掉了,自称是自己伴侣的陌生神灵来到了现在,因为自己会死而哭的伤心欲绝?
好家伙,这是轻小说的剧情吧?接下来是做什么,要为了自己不死在未来而展开行动吗?
司柯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她和周权是怎么分手的?和阿提拉又是怎么认识的?来到过去的阿提拉是来干什么的,为了改变自己的死?可她不是圣源吗?圣源都救不了她,改变时间就有用吗?
想到这里,司柯只觉得自己想起周权时一阵模糊,好像十几年没见的初恋一样。
什么刻苦铭心、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天长地久,几乎都要随着时间的流逝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帮我照顾下周权吧。”可最后,她脱口而出的却是要后任女友照顾前任男友。
“是他杀了你。”阿提拉抬起头,难过的说道。
伤心欲绝、泪眼朦胧,似乎在为司柯的命运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