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后。
人间,第一矿区内。
女人左手上拿着油刷,来回的给烤羊刷油,油汁滴到篝火上,呲呲的声音淹没在《Devil Trigger》劲爆的音乐声中,浓郁的香味飘散四方。
恶魔的尸体已经被一堆堆的扔进了矿洞里,但地面上仍残留着大量的绿色液体,男孩一桶一桶的往地面冲水,换上胶桶鞋和手套的男人拿着拖把卖力的洗地。
两人跟着音乐手舞足蹈,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乱吼,脑袋抽风了一样来回晃动,顶部的球形舞台灯旋转着发出五颜六色的灯光。
明明只有两个人,却硬生生地营造出了一种万人蹦迪的气氛。
一旁的女人丝毫不受这两人的影响,专注于眼前的烤全羊,不间断的转动着手上的木棍,让火焰的高温里里外外地舔舐着娇嫩的羊肉。
忽然,女人蹭地一下站起来,“快别蹦了,有情况!”
接着,她伸手在空气中画圆,一道金色的圆形传送门打开。
男孩丢下手里的水桶,跟着女人跑进传送门,对面是一处人声鼎沸的街道,路上有牛慢悠悠的前进,街边店铺前几乎都躺着一两条大狗。
行人看到两人从传送门进来时全在大呼小叫,有信徒激动地痛哭流涕,五体投地跪下祈福神灵,更多的人则是尖叫着玩命的狂奔,连带着整条街的人都恐慌起来,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
“怎么了怎么了?”男人为了拿篝火上的烤全羊稍慢了一步。
“我感觉到了这里有一个拼图灵观、空间类,它正在干扰周围的空间结构,我没法把咱们直接送过去。”
女人说话间,已经关上了传送门,手上飞快的结出几个法印,一条条金色的能量线从次元空间中涌现,随着她的意志飞快的组合变换成一张立体地图,上面还用绿色的能量标出了他们当前的位置。
地图中,一个黑红色的巨大骷髅头标志出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上去只有五六公里,漂浮在天空中。从地图上显示,它的周围是一堆奇形怪状的物品建筑,看上去有点像乱拼的乐高积木,而且这个范围还在不断的扩大,更多的东西被打散或是拼接。
“那是什么玩意儿?”男人一脸茫然,上嘴就咬了烤羊的左腿一大口。
“能自己选择宿主共生的灵观,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魔改版的抱脸虫型虫族加毒液类型的共生体,而且自带灵气复苏与自我增长和进化的能力。每一个成长到终焉形态的灵观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摧毁整颗星球,如果没有能限制它的力量,甚至会迈入太空,吞噬恒星的光芒。”
男孩一边解释,一边瞪大了双目,道道青筋浮现在眼角,距离在这对眼睛中不是问题,他清晰的看到了那件物品的原样。取出一辆越野车,让女人开车带着他们往那边赶去。
狂野的马达声撕破了闹市的喧嚣,所有行人都尖叫起来,扑到街边,免得那辆发疯的越野车帮自己提前预约抬棺材的黑哥。
“啥?可我记得灵观不是那些自主修炼的灵气修士体内的一个器官吗?灵气修士们心这么大?不怕自己的器官造反?就跟那个叫什么,《线粒体》的电影里演的一样。”男人跳上车后座,吓的往羊腿上撒了把孜然,连啃了好几口压惊。
车辆转过一个弯,出了步行街,来到了马路上,马上就被午高峰的车辆堵得死死地,卡在转弯处一动不动,不过人行道还算宽敞,‘畅通无阻’,肯定能让车速飙起来。
“是《寄生前夜》。虽然从生物意义上来说,灵观就相当于灵气修士们的线粒体,修士们还活着的时候灵观会尽职尽责,互惠互利,帮助修士转化外界的物质,提供灵气,保障生存。但当修士死亡后,依然保留着活性的灵观却不会乖乖地陪着修士们去死。”
“什么意思?他们难不成会像打游戏一样,觉得输出太弱,反手换了装备一带四?”
“差不多,反正是会诞生出一个全新的意识,夺舍重生。要是身体过于残破无法修补,就会脱离出去,寻找一个新的肉身,就是我们所说的拼图灵观。”
女人打了方向盘,一米七多的身高和一双大长腿足够她一脚踩在油门上全速前进,还能有心情若无其事的跟男人闲聊。
“通常来说,越强大的灵气修士,其体内的灵观就会越强,拥有更多的灵气过量,灵观神通自然也会极其强大。但任何力量都是需要代价的,灵观的代价就是修士要用更强大的精神意志压制住它们,如果这个修士还是个灵图破限修士的话那情况会更加严重,有些精神脆弱的修士如果一个不注意,甚至会出现人格分裂的情况,诞生出属于灵观聚合起来的第二人格。”
“我靠,那岂不是说灵气修士最后都会修炼成神经病吗?幸好我们没有吸收灵气。”
男人又开始大呼小叫了,但神情并不紧张,还慢条斯理的拔下了烤羊的两只后腿,撒上孜然递给两个队友。
“严格来说,人格分裂并不算是疾病,神经病这个词跟他们不沾边,你说的那个是精神分裂,是精神病那一类的。”
男孩接过羊腿,一边啃一边接过女人的法术地图观察情况。
“玉君姐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些拼图灵观都是有智慧的,会思考、会求生、会利用周围的环境创造适合生存的工具,可以算是一个真正的智慧生命。对吧?”
“没错,这些灵观可不是好对付的东西,虽说我把他们比作抱脸虫加共生体,但这只是他们的存在形式而已,真正面对他们时,你才能感受到那种怪物般的恐怖。”
夏玉君摆了摆手,没心情吃东西,但闻着香味时还是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我们这次过去,只是去看看上一个小队的真正实力的。毕竟拼图灵观这种东西,是不会存在于没有灵气的世界中的,更别提是这种有轻微高维魔力侵染的世界,这只能是上一个小队的手法。”
“意思就说咱们是去看热闹的?”
“不然去干嘛?拯救世界吗?”夏玉君没好气的白了男人一眼。
“我们的任务是打掉魔界大门,这颗星球的死活跟咱们有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