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你去盯着我娘,她做了什么都要告诉我。”李盛搁忧心的道。
“姑娘,对夫人向来不是百依百顺么,有什么话直接问不就好了,还要盯着。
以前姑娘可从来没有让她盯着夫人过,就算有话也都是直接说直接问。
“我怕娘惹爹爹生气。”李盛搁微微顿道。
山秀眼睛眨了眨,恍然开明的道,“我知道了,姑娘是担心夫人惹出乱子,让老爷不开心。”
如今在婚事上,老爷与夫人已经产生分歧。夫人行事向来直爽粗蛮,这点一直不讨老爷喜。若是此时闹了乱子被安姨娘拿了把柄,岂不是麻烦。
有姑娘盯着,夫人也不至于太出格。
而且姑娘与三公子既然没有缘分,夫人还是不要捣乱的好。
山秀应了一声,麻利的收拾了窃听隐身之类的工具,登登登的跑出去了。
就在李盛搁未来得及松口气时,又听清脆的声音喊,“收容,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大姑娘。”
收容是李盛搁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性子温和,平日里负责些起居细活。
李盛搁心头一热,爹爹是个男人,撑着一家荣辱,母亲又是个势利眼,也只有山秀是切实能为自己做点事的了。
武氏回了院子,忧心忡忡的坐在秀凳上,丫鬟左乐给了斟了茶,被她摆手推开。
“邀吉昌郡主来一趟。”
左乐将茶盏放在桌上,回头劝道,“大姑娘年龄毕竟小,夫人消消气。”
武氏停下来,才觉得这一趟走的燥热,伸手要茶。左乐忙又端给了她。
一杯茶下肚,神情也跟了缓了缓,“老爷拒婚是对的,三公子对三丫头那是一时糊涂,怎么能因此成亲。既然三公子有心认错,盛搁却偏偏转不过弯来,这事不能让小辈们胡来。”
左乐劝道,“既然是夫人有心让大姑娘和三公子续缘,邀请吉昌郡主来府上,不知是否妥当。”
武氏眼神一顿,道,“我这都给气糊涂了。你提醒的对,应该是我去国公府才显的有诚意。”
左乐又道,“奴婢之前虽见三公子去了唐越院,但是没多久就出来了。听说,三公子根本就没有跟大姑娘说上什么话。”
也就是说,赵企章到底找李盛搁要说什么,并不知道。
焉知是否就有悔错的意思。
“既然三公子亲自去找盛搁,若不是为了请她原谅,能是为了什么,你别说了,国公府我还是要走一趟。再说,吉昌郡主是三公子的亲母,就不信她希望三公子娶我们府上的庶女。”武氏闷闷的道。
左乐也是想提醒武氏,万一赵企章没有与李盛搁复合的意思,岂不是丢脸。
不过,夫人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只道,“夫人准备何时去国公府。”
“就明天吧。”
武氏定了定心神道。她本来想今天就去,趁着赵企章还有悔过的心思,事情更好办。
但是她今天精神不佳,怕是拿不出很好的状态来,索性多推一天。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盛搁眉头皱成一团,没想到武氏就这么想让她嫁给那个背叛她的人。
都是古代的门第制度惹的祸,横竖武氏是为了她好,她能怎么办。
“山秀,随我去趟好偶湖。”李盛搁想了想道。
“莫非大姑娘又想与三公子复合了?”山秀眨眨眼睛不明白的问。
之前大姑娘与三公子定过规矩,每逢两人吵架生气,都相约去好偶湖。
只要两人都到了好偶湖,就相当于和好了。
不高兴的都不许再提。
这个约定已经顺利的执行了三年。
“娘糊涂分不清好坏,若是吉昌郡主被娘说动,怕是我与三公子这孽缘又会续上。我要见一见三公子,与他说清楚。”
李盛搁要山秀同行,就要与她说清楚。
山秀本来还以为大姑娘要跟三公子修好的意思,怕她又深陷其中。闻言知道大姑娘只是以防万一,松了一口气,道,“就算三公子同意与姑娘再无瓜葛,但他做的了主么?”
古时最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至于小辈的意思,并不多被考虑。
李盛搁道,“吉昌郡主膝下就三公子一个儿子,此事定也是没有办法,否则也不会让三公子认下三妹这个婚事。”
“姑娘是说,这个婚事吉昌郡主也是做不了主的。”山秀似乎洞悉道其中的复杂,眉头略微凝了凝道。
李盛搁点头,所以她判定就算武氏去找吉昌郡主说理,也未必能成。
但有些事她却想不通。
如果说付御史趁火打劫,让他的傻外甥赵启印娶自己情有可原,就是不知道让赵企章认下李盛颜这个婚事何人的主意?
就算老夫人亲自提亲,国公府完全可以翻脸不认人,毕竟就算污名流出,影响最大的还是李盛颜以及尚书府,这种事落在男人身上,顶多就是碰了一把灰尘,弹走就是了。国公府的门户在那放着,一样有很多高门女子等着嫁进来。
除非赵企章对李盛颜非娶不可,吉昌郡主没有办法。
虽然赵企章背叛了自己,但是后来对李盛颜也没有多少热情。
所以,到底谁主张赵企章与李盛颜的婚事,这个就让她费解了。
不管如何,赵企章辜负她是真,她不想与赵企章再有往来,既怕武氏瞎搅合,也怕真的搅合出什么后果。付御史尚且能操作她与大公子的婚事,何知有什么更重要的人,在操纵赵企章与李盛颜。
如果赵企章真有悔过之意,或许能在那里见到他。
姑娘都想不透的,山秀也不去想,脸色一转握着拳头道,“若是三公子还有这心思,我这拳头就会打的他三天起不来身,让他没有机会祸害大姑娘。”
李盛搁点头,“有山秀在,姑娘我都比之前大胆许多了。”
山秀被李盛搁吹捧,高兴的紧,但也知道姑娘在逗她开心,“姑娘过奖了,姑娘本来就大胆。”
以前李盛搁虽然性子温婉,但是关键时刻也是懂的维护自己的权益,就是这一点错用在了赵企章这种不值得的男人身上。在府上与三姑娘针锋相对的,连带着之前的好名誉好形象都被影响不小。
但是现在,姑娘能收能放,才是真的让人欣慰的。
主仆相似一笑,各自换了合适的衣服。再次出门。
好偶湖畔,一个男子的身影隐隐约约的立在岸边的石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