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病房时，闻斯宇已经脱离了icu重症监护室，人也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莫笙笙时，满是淤青和血痕的嘴角仍然勾着一抹恬淡的弧度，美好的样子就像是清晨充满生机的阳光，能填补内心深处最阴暗的地方。
可是就这么温暖的一个人，谁都不会想到他遭遇了任何人都没有遭遇过的阴暗面。
“我听香璃说你去找黄总了？”
莫笙笙在他床头登上坐下，从果盘里挑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捡起水果刀点了点头。
“嗯。”
“你没作什么冲动事儿吧？”闻斯宇磁性的声音极轻，平淡的语气就像是日常问候，没有丝毫波澜起伏。
莫笙笙削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冲闻斯宇笑了笑：“我这怕惹事性子能做什么冲动事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
闻言，闻斯宇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抿着苍白的唇角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从前我觉得自己十分了解你，了解你的所有，现在我不敢太确定。”
莫笙笙抬眼睨向闻斯宇，嘴角仍挂着若无其事的笑意：“嗯？”
闻斯宇笑了一下：“只是不太确定，我觉得自从上次你被莫总强行要求去参加那个局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许多。”
“哪儿变了？”莫笙笙挑了挑眉。
闻斯宇盯着莫笙笙湛黑的杏眼，一脸认真地说道：“如果真要说出个点，那就是你比以前坚强多了，从前要是发生了现在这样的事情，你恐怕早已经哭鼻子了，而现在你更懂得如何看待和处理问题。”
“就是说我从前除了哭，就什么都不会了呗？”莫笙笙自嘲道。
“不是这么说，从前的你很好，一个人扛了很多事情，现在的你，比起从前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莫笙笙削完最后一点苹果皮，放下水果刀将光溜溜的苹果递给闻斯宇。
“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以后不要为了我再去做那样的事情了，很危险。”
闻言，闻斯宇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迟疑了半晌才机械地接过莫笙笙手上的苹果。
“对不起。”闻斯宇黯然失色地垂下眼帘，低低呢喃着。
莫笙笙眸子里水波荡了一下：“你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莫笙笙暂时从了顾珩霆的原因不单单是想出口气，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在让闻斯宇去做这么大的牺牲。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肯定就避免不了第二次，她怎么可能做得到眼睁睁地看着闻斯宇去受这么大的委屈。
她这人最怕欠别人的，现在她已经欠闻斯宇一个大债，再欠这辈子就真的还不清了！
“笙笙，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恶心我？”闻斯宇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从莫笙笙进病房开始，闻斯宇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状态，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
他想过莫笙笙千万个面对自己的可能性，唯独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淡定沉稳。
虽然这是他最想要的状态，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却有些难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