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强想了一下,没说什么,就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有没有包含摊位费?”
尽管赵枫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他还是要问一问。
“没有,这里还有一个礼拜到期。”
光头强实话实说。
“摊位费多少?”
“一千三,三个月一交。另外,还有占道费和卫生费,一个月两百。”
“你把房东找过来,我接手。”
赵枫下定决心。
房东是个干巴老头,叼着一根烟,一脸的凶相,大家背后都叫他凶鬼程。
“给钱,三个月的租金,总共四千五。”
凶鬼程一来就大声嚷嚷,也没有什么合同,按照他的意思,搭白算数。
“不是说一千三吗,怎么变成了一千五?”
赵枫问光头强。
“斑毛养的,你个死光头,怎么跟别人谈的?”
“啪”的一声,凶鬼程破口大骂,跳起来一巴掌打在光头强脑门上,此时,光头强的妈妈也在场。
“你怎么打人,你不能打我儿子。”
老妇人一时气愤,冲上来想抓老程,被儿子拦住。
凶鬼程是本地房东,是这边出了名的地头蛇,整个城中村没有人敢惹他。就在他刚才动手之后,有几个店子的老板,还有几个二手房东,他们在不远处看着,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施以援手。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这些摆摊讨生活的人在凶鬼程眼里就像一条虫,一条飞不起来的虫。
光头强只能忍,他不是强龙,只是名字里有个强字,和龙还差得很远。
“滚!你们晚上就给我滚。”
凶鬼程暴跳如雷,恨不得马上把光头强母子赶走。
事情发展到现在,赵枫骑虎难下,他不敢想像如果拒绝接手这个摊位会有什么后果,要么光头强被暴打一顿,又或者两个人都要挨打。
赵枫不像光头强,(有可能光头强是因为顾及老妈才没有还手),他一个人在这里无牵无挂,除非是老爸老妈,其它人不管出于任何理由动手打他,他都要还手的。
这是底线,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怕,只要还能动,他就要还手。
有一点可能确定,如果赵枫不交这个钱,光头强肯定会挨打,到时候还会连累他的母亲,这是赵枫不想看到的。
最终,赵枫还是把三个月的摊位费交了。
“这个摊子是我的,以后不允许转让。”
凶鬼程看着赵枫,恶狠狠的说。
他把钱塞进口袋,扔下一句话就走了。
接下来轮到光头强跟赵枫谈转让费的问题。
“虽然我很同情你们,有些事情为什么没有跟我讲清楚?”
赵枫质问光头强,如果事先知道房东老板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接手这个摊位。
“关于摊位费的事情,这是房东临时涨的,我事先也不知道;至于转让费,我当时接手也花了三千。”
“我说的是老板的为人,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打交道。”
“这个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这里根本就不允许转让,你说你当时接手花了三千,有没有什么凭证?”
光头强没有吭声。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凭什么相信你?”
几天下来,让赵枫明白一些事实,凡是涉及到转让的事情,一定要问清楚,要多长个心眼,这里面水太深,一不小心就要呛口水。
“我可以替他作证,当时那三千块是我给他的。”
老妇人大声的说,说完之后,一阵咳嗽。
这下子赵枫有些犯难,按常理说,他们是母子,母亲为儿子作证,在某些神圣的场合是无效的。望着眼前和自己母亲年龄相仿的老妇人,赵枫动了恻隐之心。
“这里以后不允许转让,你要我出三千的转让费,那是不可能的,你重新开个价。”
“两千八,”
“两千五,”
“两千,不能再少!”
“一千八,——我要了,图个吉利。”
赵枫砍了两百,直接把钱拿在手里。
“一千八就一千八,我先替你收着。”
老妇人伸手把钱接了过去。
光头强约了一辆面的,半夜的时候,母子两人在司机的帮助下把行李搬到车上,很狼狈的离开了程家湾。之前答应教赵枫炒饭的事情化成了泡影。
尝过光头强的烧饭之后,赵枫对他的手艺一点兴趣也没有,每个人的手法大同小异,关键是熟练程度;调味料也就那些,主要的配料大家都看得到,如果单纯凭借所谓的秘方吸引顾客,不会长久。最主要还是米的问题,质量不能太差,另外,配菜坚决不能用包菜,用其它的绿叶子青菜还差不多。
光头强炒饭的餐车很旧了,猛火灶周围的台面上结了厚厚一层油垢,铲都铲不动,赵枫决定换一个新的炒饭车,他画了一张草图,设计出适合自己的高度,还有长宽,他特别备注,台面不能用铁皮,一定要用不锈钢,方便打理。另外,车底要装大轮子,这样进进出出推起来省力。这样一来,成本会多出好几百,为了今后的美观和方便,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赵枫里里外外的查看,有个煤气坛子,摇起来的时候能听到水响,估计里面的液化气用得只剩残渣;米自然是没有的,要重新进货;有个五升装的油壶,里面的油也见了底,又要进货;调味料还有一些,是混合好的,可惜有些受潮,需要重新调配。餐车里有一个隔层,里面放了很多塑料碗,每个塑料碗都套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它们是用来装配菜的,比如火腿肠、香肠、肉丝、回锅肉、牛肉、玉米、香菇、青椒、番茄、……
这种塑料的东西看起来没有质感,一个人忙的时候用起来很不方便,赵枫把它们全部扔掉,要换成不锈钢餐具。
那个炒瓢太轻了,手感不是很好,感觉还差那么二两;炒锅严重变形,圆形的锅口变成了横向的?圆形。锅口边沿结了一层厚厚的油垢,刮都刮不下来,只能用火烧。
这么一来,接手的东西,除了这个地方,其它的全部都要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