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钱,等下就给你,”
不一会,豆腐摊围满了人,赵枫放下合同,往回走。
“钱的事情不用着急!”
老头憨厚的笑着。
“兄弟,你是不是想租臭豆腐的摊位?”
没走多远,才过了几个摊位,赵枫被一个门面的老板叫住。
“你怎么知道?”
赵枫反问,街上很吵,各种喇叭的叫卖声响成一片,有时候面对面说话都听不清楚。
“我看你在哪里站了半天,没有吃东西,那肯定是租摊位的。”
老板很自信的说。
“你准备做什么?”
“做吃的,”
“他一个月租你多少钱?”
“一千三,”
赵枫看着那老板一脸的奸滑,当然不会讲实话。
“一千三,这么贵,别人租给他一个月才一千二,你帮他出了房租,他还能倒赚。”
老板惊讶不已。
“不会吧,里面随便一个摊位也要一千三五。”
“这边跟里面不同,这是村委会临时搭建的门面,属于公租房,价钱当然便宜。再说了,这是违章建筑,随时都会拆。”
老板郑重的说,不像是危言耸听。
赵枫半信半疑,这人说的话不能全信,都是做吃的,隔着这么近,多一家就多一个竞争对手,做生意的谁不希望竞争对手越少越好,最好是垄断经营。
“多谢你的提醒,”
道了声谢,赵枫匆匆离开。
他现在对老头的半边门面没有了兴趣,不管那个多事的老板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可以肯定,老头要价太高,几乎是敲诈。
走到里面,赵枫发现另外一家门面也有半边出租,这一家比臭豆腐老头的门面大很多,一个月才一千三。对方允许炒饭,也没有时间限制。老板是二手房东,同时也兼营煨汤生意,两边开花,做了十几年,钱赚得差不多了,租金少收点也无所谓。
“那就这样吧,我先交两百块订金,剩下的钱明天给你。”
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摊位,赵枫满心欢喜的定了下来,他本来想一次先交三个月,可惜的是钱在卡里,城中村又没有取款机,到外面取钱要走两站路,很麻烦。
第二天上午,赵枫取了钱去交摊位费,老板没收钱,还把两百块的订金退还给他。
“什么意思?嫌钱少了吗?”
赵枫质问。
“不好意思,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你刚走,又有人来租摊位,他们一次把半年的钱都付了,关键他们是两口子,我想他们的生意会长久。做餐饮很累的,特别是一个人,做没有特色的东西,很难坚持下去。”
老板娓娓道来,显得语重心长。
按照他的意思,餐饮只能两个人做,一个人做就注定要失败,这是什么狗屁逻辑,单身狗就该受虐吗。你既然收了我的订金,也同意明天收我的钱,为什么出尔反尔,一点都不讲诚信,你这是为自己的失信找借口,还说得头头是道,冠冕堂皇,是不是要我跪在地上,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就像有人突然打了你一巴掌,说这是帮你挠痒,你信吗。
赵枫收好钱,默默的离开。
他认为自己的运气很不好,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运气。这两天碰到的人,一个狡诈,一个阴险,最后一个背信弃义,没有谁跟你讲仁义道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生意人。
这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他们只局限在城中村这个小圈子里,见利忘义是他们的本性。如果是我,站在他们的角度,不一定会比他们强多少,但我至少要守住底线,作为一个生意人,绝不能坑蒙拐骗,见利忘义。
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我会给你们一些启示。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人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小吃,什么才是美食,让你们明白对我的欺骗和无视是多么愚蠢的行为。总有一天,当你们再见到我的时候,只能仰望,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胆怯。
赵枫在心底立下誓言。
回到住处,刚好是午饭时间,楼下隔得很近的另一处巷口有一家炒饭,摊主是一个小伙子,大冷天居然留着光头,他的招牌上写着“强哥炒饭”四个大字,白底红字。仔细一看,他和光头强长得的确有些神似,突出的额头,圆不溜瞅,一双大眼睛,贼溜溜的。埋头炒饭的时候,他的眼睛时不时向上瞟着看人,不知道是怕等候的客人跑了,还是担心别人不给钱。
有一个老妇人在旁边帮他收钱打包,她脸色煞白,看起来很憔悴,应该是光头强的老妈。她手脚不是很利索,反应很迟钝。儿子一碗饭炒好了,客人的钱还没找清楚。光头强只好放下锅瓢,亲自帮客人找钱,打包。
中午没有几家炒饭,摆摊的也不多,光头强的生意还不错,两个人忙得热火朝天。
“老板,帮我来碗蛋炒饭,除了辣椒,其它的都可以加。”
等到他们不是很忙的时候,赵枫点了碗炒饭,他喜欢吃辣椒,可现在一沾辣椒脸上就长痘,极大的影响了帅哥形象。我从事的可是餐饮事业,每天站在路边抛头露面,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这面子的问题,马虎不得。
点餐之后,赵枫把五块钱递给了老人家。
“钱给了哦,”
他随即跟光头强提醒了一声。
对方正在埋头炒饭,瞟着眼睛,斜向上看了越枫一眼,点了一下头。
终于轮到炒赵枫那碗饭,从点火烧油直到装碗,赵枫的眼睛一秒钟也没有从锅里离开,整个炒饭过程,尽收眼底。
点火是用的普通打火机,一块钱一个的那种,先把猛火灶打开,火力调得不是很大,只有微弱的气流。他的手瞬间伸出,按动打火机,看起来好像撞到了灶边,“嗖”的一声,煤气燃了起来,蓝色的火舌突突直冒。紧接着他把火力调到最大,“呼呼”的气流冲出了很多小火星,锅底变成了一片火海。
光头强用炒瓢勾了一些油洒进锅里,很快,锅里冒出了青烟,同时,传来“嗞嗞”的声响。他用左手抓了一个鸡蛋,往瓢把上一敲,蛋壳碎裂,他单手分开蛋壳,“浠溜”一下,蛋黄率先掉进锅里,后面还拖着长长的蛋清。因为他的手离锅底很近,没有溅起热油。很快,锅里传来“哗哗”的响声,鸡蛋开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