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听取意见决定选取剑为贴身器物,江夏选取三尺的柳叶剑,晟辛选取了薄格剑,另外还定制了一把袖里剑。
接着二人跟随江元思又去了净尘池,净尘池位于后峰山半腰上,设有禁制,平日里弟子不得入内,新入门的弟子,方可入内。
“这净尘池乃是上古时期共工所造,其目的便是用来洗筋易髓,华去六尘,洗净六根的,因每人的体质不同,池水所洗净的也有些许不同,等会下池洗净时可能会有些许异常,这请师弟们不要惊恐。”江元思轻声慢道。
江夏心想:声音真好听!人长的好看,声音好听,好羡慕啊!
脚步一顿,“到了,就是这里!”
闻言抬眼望去,只见一座两尺高的石壁上面刻着'净尘池'三个大字,石壁后面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云雾环绕其中。
江元思略带歉意的说:“师兄我不能入内,还请师弟你们自行进入。”
江夏朝他点了点头,扶着一瘸一拐的晟缓缓走进云雾。
走进云雾先听见的是哗哗的水流声,看到的是一个望不到边的水池,池面上飘着非常厚重的雾气,宛若仙境。随着二人的走进,雾气开始沿着二人边缘缓缓散去。
江夏先接近池边,池中的水很清,清澈见底,感觉只有一米深的样子。江夏想要先帮晟辛脱衣服,让他先下去。晟辛拒绝了,示意江夏不用管他,自己一个人挪到了一旁。
害羞啦!江夏嘻嘻一笑,只好自己先下去。刚下去的时候,没多大不同就是普通的在浴缸里面泡澡,慢慢的开始有些不同是了,江夏感觉越来越冷,水温一降再降,有种泡在冰水里的感觉。不对,确切来说有种被人关在冰箱里的感觉!
江夏动了动,被动的有点麻木的手脚,向回周环顾了一下,奇怪,晟辛跑哪去了?怎么到处都看不到他?不会掉下去!
就在江夏踌躇不定因朝哪个方向寻找晟辛时,发现西北方向出现点点星火。
江夏淡定的瞄了一眼,然后继续转移视线。嗯,起火了!啊??!起火了!什么鬼?水上起火了,那是怎么回事啊?
连忙朝那边游去,越靠近火源,江夏感觉越冷。最后接近时,江夏查觉自己已经冻成了一块冰,动不了了!
星火自池面熊熊燃起烈火,形成一个圆形势,里面像是包括着某个人。
江夏朝烈火中心处奋力大喊:“晟辛,是你吗?是你在那里吗?听到回答我一下,晟辛!”
江夏喊了几轮,还是没有人答应他,不免有些着急,几次想冲进火焰圈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手脚已经被冻住了,根本过不去。
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奋力大喊→无人回应→担忧晟辛→想进焰圈→无计可施→奋力大喊。
江夏喊的声音沙哑,嗓子发烟,最后自己也被冻的撑不住了,冷汗狂飙,心脏加速跳动,眼前很快就变黑了,头一昏放松身体沉浸池水中。
里面发生的这一切,外头看守等侯的江元思自然不知。
相比于这边的沉静,湬宗宗主的沧澜殿可谓是冷水滴到了热油锅里,炸锅了!
沧澜殿堂里人声鼎沸,此起彼伏,都在声讨天吉真人!
“你说你,平日里不靠谱也就算了,这个时候怎么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不是添乱吗?”说这话的是湬宗宗主水德,湬宗主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就是,天吉这就是你的不对,你这不是为难我和师兄嘛!之前你拒收崔家的惟楚,本就是惹其不快,现在你又弄这一出,让崔家如何自处。”接着出声的男子,年纪不大,皮肤像绝大多数文人一样很白,偏瘦,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玄色长袍,手里提着一把折扇,下巴一把两尺长的山羊胡,看来起文绉绉的。这位男子便是天择真人!
“什么怎么办?反正我人是带回来了,我肯定是要收入座下的。你们要觉得崔家的那个什么楚好,你们自己收去,干嘛都要塞给我呢?我这又不是回收站!”天吉真人坐在席格上,吃着苹果,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
水德宗主左手撑在桌子上,右手伸着食指指着天吉真人的鼻子吼:“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东西!就这样了,你还想收入座下?你还嫌闯的篓子不够大吗?你自己说接下来怎么办吧?反正我不同意,想收为亲传弟子啊!我告诉你,没门!!!”见天吉真人还是若无其事,悠悠的吃着苹果,无视他,气不过一巴掌将苹果打掉。一甩袖子手背至身后,转身背对天吉真人。
苹果被打掉的天吉真人,面带惋惜地看着地上没有咬几口的苹果,抬头看向天择真人,“二师兄,你看的大师兄他把我苹果打掉了,二师兄?”
接受着他炙热的目光,坐在对面席上天择真人有些无语,都什么时候了,你的重点怎么是放在那个苹果上,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好吗?
“二师兄,你也不同意我收弟子吗?你要知道,我们三中就我一个人,没有收弟子,平日里连个端茶数水,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你们这样是想让我打入冷宫,孤独终老么?”可怜兮兮的看着天择真人。
水德宗主握紧拳头,不会用词就不要用,真是越扯越歪,好想上去揍他呀!
天择真人:师弟,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好丑哦!辣眼睛的存在。
“咳咳”,天择真人轻咳了两声,出声:“师弟,不是说你不能收弟子,而是这个时间收会让师兄有些为难。淮南霍家乃是修仙已久的名门望族,在仙门百家中颇有名望。前不久,备厚礼上门,请求你收他们少主霍惟楚入座下为亲传,被你回拒。这才没多久呢,你从凡尘内带几个凡夫俗子回来就要收为亲传弟子,传出去,让淮南霍家如何自处!”
“切!那有如何?我还怕他不成!”天吉真人双手抱胸,“大不了就打一架!我还怕打不过他不成!!”
“不是打不打过的过的问题,流言蜚语,伤人无形!”
“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你如何保证此番作为不会生出间隙?宗门与淮南霍家相交以久,乞能让你毁于一旦!”
“那是我一个人事与宗门无关,出事我一人承担!”天吉真人倔强的回嘴道。
“那只是在你眼里,你走去了谁不知道你天吉是我湬宗的人!”天择真人激动地从席格上起身,怒发冲冠:“你以为这是小事吗?不是!我们讲究的是以德服人,以和为贵,不是四处结怨!你自己说说这么多年你都为宗门做了些什么?怎么?说不出来了?那我来替你说!从你当上这个真人你就没一刻消停过,我和师兄都为你收拾过多少烂摊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没有个身为师长应该有的样子!若是师父看见了,他该有多难过!”天择真人脸唰的一下,由原先的白皙红胀成了朱红色,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身体随着说话声剧烈的颤抖。
“就是师父看不见,所以我才这个样子!”从刚才起就一直被数落憋了一肚子火的天吉真人哗啦一下,站起身不甘示弱,以同样的声音,吼了回去。
天吉真人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老虎.
怎么回事?怎么骂起来了?
“都给我消停一会儿,吵什么吵?这里是沧澜殿不是菜市场!一个两个好好说不行啊!你们是一宗真人不是泼妇骂街!”水德宗主上来稳场。
“你闭嘴!”转头齐看向水德的宗主齐声开口,同时转回头两人都咬牙切齿的怒气冲天的瞪着对方,让人难以置信,这二人曾经情同手足。
……水德宗主怂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只要不把这里拆了!我这个大师兄当的好没有威风哦!
就这样对视了很久,天泽真人先败下阵来,“你平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但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你不愿意收霍家那小子就不收,但你也不能在这个时间点收弟子,淮南霍家那必须给个交代。……以前都是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现在也…你也体谅体谅我们好吗?”
天吉真人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可是…”
天择真人抢在他前面开口说:“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你第一回想到收弟子,你若真的喜欢,你就先收为入室弟子,以后慢慢再提为亲传弟子。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你要为他们考虑!一入门就为亲传弟子,会让很多人坐不住的。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再说也没用!”
天吉真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软的趴回了桌子,“行吧!就听你的吧!”
就这么完了完了,我这个大师兄都没派上过用场!水德宗主委屈。
视线转回净尘池。
圆形烈火中的人确实是晟辛,和江夏洗净反应形成了一个对比。
晟辛下净尘池水后,水面平静毫无反应,水温刚好。紧接着身边的水就开始沸腾,这时便开始浑身如烈焰灼烧般疼痛,同时全身上下的毛孔开始被打开,开始向外缓慢的渗着黑水。又过了一会儿,黑水渗着渗着就不渗了,开始转变为黑泥。
再接着就是水面上开始冒烟,冒火,这些火突然之间就燃起,开始燃烧浮在池水面上的黑水,慢慢的就燃烧到了起源体晟辛的身体上。这时,晟辛听见了江夏的叫喊声,但是他的嘴唇苍白可怕,连说一句话回应江夏都做不到,再也撑不住了,最终痛苦地陷入黑暗中,人事不省,失去了意识,晕眩了过去。
晟辛失去意识后并没有沉入水底,反而是整个人开始熊熊燃起大火,就像是一个起火的稻草人一样飘浮在水面。
此时,池面上漂着起火的晟辛,池底沉着冻成冰块的江夏。池水像是有意识一样,自动规划为界线,分为楚河汉界。上层的池水颜色为红色,下沉的池水颜色为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