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羡仙，这的确是一个极美的名字。
只羡鸳鸯不羡仙，意境更美，可若是不羡鸳鸯不羡仙，却是截然不同了，多了一股清冷和超然，说是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为过。
冰天雪地的世界里，那个女子一身白衣，背剑独行，越走越远，真的仿如天外仙人，缥缈而梦幻，清冷绝世。
“秋水为神玉为骨，美人如玉剑如虹……”夏芒遥望，按着同样痴迷的黄三聪，叹了口气，“老黄，我觉得我沦陷了。”
“我也沦陷了……可沦陷有个屁用？”黄三聪推开夏芒，没好气道：“还有，不准叫我老黄！”
听起来跟冰雪奇缘的那条老狗似的，贼膈应。
南川不屑地撇了撇嘴，堂堂殷家大小姐，又岂是你们能觊觎的……可以想想，但千万别想太多。
韩组座斜了眼夏芒，道：“看上了？”
夏芒一愣，脸上瞬间就堆起了笑容，赶忙道：“烦请组座大人给支个招儿。”
这韩组座出身于裁决所……虽然他现在还没弄清楚所谓的“裁决所”具体究竟是个什么类型的组织，但官方组织没跑了，听那“羽绒服”的意思，这韩组座好歹也算是组织里半个高级干部，对这殷羡仙应该是有些了解吧。
他觉得还是需要先摸清对方的底细，然后……再考虑下手不迟。
韩组座嘴上叼了根烟，还没点着，旁边的人拿着打火机刚要点上，夏芒一把夺过来，连忙给韩组座点上。
“小子上道。”韩组座抽了一口。
夏芒笑了笑，像是个小绵羊，那叫一个温良恭谦。
“二十七代祖传，中华老字号？”韩组座吞云吐雾，“夏小子，若真论起家族历史来，人家可不一定比你差。”
夏芒闻言一愣，感兴趣道：“难道她家也有一座祖传的楼？”
若真说起自家的家族历史……夏芒还真不清楚，自从他记事儿以来，家里就他和他老子两个人，现如今他老子也失踪了，就剩他自己了，孤家寡人一个。
家族历史……
两个人也算是家族么？
“她家里没有一座祖传二十七代的楼，这一点的确比不上你夏家。”韩组座夹着烟，“我提醒你一下，你姓夏，她姓殷。”
他望着夏芒，“她姓殷。”
陈深海和南川神色皆是一凝。
夏芒也很快醒悟过来，神色有些惊愕。
那位被控制住的“羽绒服”雪中飞嘴角却是泛起了一抹冷笑，眼神不屑。
黄三聪一脸茫然，“姓夏姓殷？这两个姓氏很特别么，三爷我还姓黄呢，黄帝后裔，最正统的皇家继承人。”
“……”众人无语。
“黄帝不姓黄，姓姬！”陈深海忍不住吐槽，“没文化真可怕。”
“你才没文化。”黄三聪反唇相讥，“我说我是炎黄后裔，可没说黄帝老祖宗姓黄。”
陈深海：“……中大第二贱！”
他觉得雪冷晴真的没说错，黄三聪和夏芒不愧是并称的，闻名大学城的“双贱客”。
“老韩，你说这殷羡仙会在中州市待多久？”夏芒一只手搭在韩山的肩膀上，一副很自来熟的样子，让韩组座手下的一众马仔很无语。
“我哪儿知道，你自己问去！”韩山没好气道，不动声色的挪开，“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即便你看上了人家也没用。”
“怎么说？”夏芒挑了挑眉，“你不是说，论家族历史我们两家算是半斤八两么，这不刚好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这位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我感觉良好。
“家族历史顶个屁用！”韩山没气笑了，“人家殷家传承至今，超凡世家，底蕴雄厚，现在还凭一族之力镇守着泰山，你们夏家呢，就剩你这光杆司令一个，还敢说什么门当户对，我发现你小子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先不说这殷羡仙的天资和名气，单说她的身份已经是让人可望不可即了，夏芒有想法倒是不算什么……毕竟对殷羡仙有想法的人多得是，可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就让人不怎么舒服了，毕竟以他如今的境地，可没资格染指殷羡仙。
不客气的说，他就是个破落户，而且还是破到底儿的那种，古往今来那么多世家子弟，比他惨的可不多。
都混成孤家寡人了，可不是惨到顶天了？
“谁说我是孤家寡人了？”夏芒不满道：“我们家老头儿还没死呢！”
“夏无上……还活着？！”韩组座瞳孔倏地一缩，手上的烟一激动没夹好，掉地上了。
容不得他不激动，夏无上何等人物，曾孤身一人杀进大深渊，实乃盖世豪杰也，这样的人若是还活着，对这世间苦苦求生抵抗深渊的超凡者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可据他得到的可靠消息，夏无上明明已经殉道了，为人间战死于大深渊，对这样的盖世英雄他深表敬意，但现在夏芒却说夏无上没死，这不得心头泛起了狂澜。
若没死……那该多好？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夏无上的场景，那是夏无上和第六裁决使会晤……咳咳，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其实就是两个老伙计多年没见，聚到一块打游戏。
离开关门的时候，他隐约听见第六裁决使的声音：“若是一去不回……咋办？”
“那便一去不回。”他听到夏无上漫不经心地答复：“我家那个小子也长大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该我打得仗，我也该去打了……”
后续的内容就更模糊了，他根本没听清，但两个月后，传出夏无上杀进某座大深渊的消息，再后来……夏无上陨落的消息便传开了。
对此，第六裁决使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是默认了此事。
在超凡界，夏无上陨落，已是公开的秘密，而夏芒真的成了孤儿，孤家寡人。
“只要没见到尸体，那他就没死。”夏芒眼睛微微眯起，“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那老头儿……没那么容易挂掉！”
韩组座：“……”
他貌似懒得再跟夏芒扯皮废话，心累地挥了挥手：“赶紧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