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器刺入肌肤的刺痛后,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血脉游走,仿佛一条带毒的冰蛇。
夏羽沫昏昏欲睡,脑袋里却是一幻梦般的画面,眼前那个抓住她胳膊的人,似乎也变成了另一个。
有些温柔有些快乐的弯了弯眼角,“翰廷,你终于来了呢”
江一寒注射动作微微一顿,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剩下的吗啡也注射完毕。
夏羽沫睡着了,江一寒就坐在旁边,静静的凝视她,手里依然是令人寒颤的注射器。
他面无表情,眼里却一直在流泪,看上去就像……一只鳄鱼。
夏羽沫睁眼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望着窗外的天色好一会儿,她才回神,垂眸看了看手臂上的针眼。
之前的几个针眼已经看不到痕迹了,今天这个看上去让她觉得心凉又绝望。
发作时间越来越短,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变成瘾君子,像江一寒说的那样,离不开他了。
或者说,离不开他手里的毒。
卧室门被推开,江一寒走了进来,“感觉好些了吗?”
夏羽沫毫无情绪的看着他。
江一寒走过来,坐在她旁边,“如果没什么问题,就下床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极尽温存的言辞,体贴的样子,任谁也无法从表面看出他其实是个丧心病狂的人。
“真想让我吃,不如给我一瓶安眠药。”
夏羽沫笑了一下,“反正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江一寒心头一拧,眉毛微微皱起,许久才露出一点云山雾绕的笑容来。
“那怎么可以?谁都可以死,但你不能死。”他伸出手,托起夏羽沫的下巴,神情专注的就像在看心爱的宝贝,“而且,就算真的要死的话,也只能死在我后面,或者跟我一起死。”
夏羽沫手指收紧又松开,目光冷淡的盯着他,好一会儿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压抑的死寂充斥着房间,终于,夏羽沫拨开他的手,起身,“我饿了”
餐桌上,夏羽沫吃的很饱,只是她被江一寒劫持之后,第一次这样吃东西。
那样子,好像终于接受了眼前的境况一样,让江一寒的神色微微带了些欣喜。
看着夏羽沫风卷残云的样子,他自己吃东西也变得格外香,竟然也比平时多吃了一碗饭。
饭后,江一寒收拾碗筷,夏羽沫却主动开口,“我来收拾吧。”
语气虽然很冷淡,可人的确站起来端起用过的餐具到厨房去了。
看着夏羽沫的突然的转变,江一寒有些意外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狐疑。
终究没跟夏羽沫抢,她去厨房,他就靠在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她收拾。
这样的情景,是他一直憧憬的,今天……终于实现了。
嘴角掀起笑意,心中有那么一点儿满足的感觉在流动。
夏羽沫在厨房里转来转去,好像根本就没发现江一寒靠在厨房门口一样,有条不紊的收拾家务,把琉璃台都擦的光可照人。
厨房完全收拾干净后,夏羽沫洗了洗手,目光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放在餐具柜中的水果刀,但也只是扫了一眼。
江一寒嘴角勾着笑,那样子很像上大学的时候,看上去纯净专注而又温和体贴。
但谁都知道,笑容下的本质已经完全变了。
“明天我要去一趟县城,家里很多东西都没了,要再采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