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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警卫室外面,萨哈马纳用力地砸着墙壁。很快,里面有人把石门移开。

“他不见了?”

“是的,大人。”士兵回答。赫梯王子乌里泰梭正是由他监视。

这个身材高大的倒霉蛋的双肩被萨哈马纳猛地抓住,他感觉自己要被撕碎了。

“你敢戏弄我?”

“大人,我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敢戏弄您!”

“这么说,你眼睁睁地看着他溜走的?”

“我看见他钻进了人多的地方,然后就不见了。”

“有没有派人到处搜寻?”

“大人,乌里泰梭他已经自由了。我们如果派人去抓捕,就是侵犯了他的自由权,会被法官控告的。”

就好像被激怒了的公牛一样,萨哈马纳怒不可遏地发了一顿脾气。他把士兵放开了,承认他说得没错。

“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在法老身边严密布防,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要是有人出错,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这位拉美西斯的侍卫刚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对于萨哈马纳的命令不敢马虎对待。曾经做过海盗的侍卫队队长要是被激怒了,后果真的会跟他说的那样严重。萨哈马纳把小刀一把接一把地扔向木头靶子,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

赫梯人藏了起来,肯定没什么好事。心中积压了仇恨的乌里泰梭,重获自由后会不择手段地对拉美西斯进行报复。可是他行动的具体时间和计划是什么呢?

外事宾馆正式对外开放了,仪式由拉美西斯本人主持,亚夏陪同在侧,很多外国使臣也都到场。

亚夏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经验丰富,才华横溢,不断重复“和平”“睦邻友好”以及“商业联盟”等词汇。之后的晚宴十分丰盛,彰显了拉美西斯城的好客,也昭示了它作为东部地区首都的地位。

和父亲塞提一样,拉美西斯也很容易看穿别人的心事。他的老朋友亚夏表面上看起来很淡定,其实内心正为拉美西斯预见到的暴风雨而发愁。

两个人在仪式结束后就出来了。

“亚夏,我要为你的演讲喝彩。”

“陛下,这是我的看家本领。百姓会因为这个新政更加拥护您。”

“赫梯大使看过信后满意吗?”

“很满意。”

“只怕是他们的国王还有附加条件吧?”

“大概是吧。”

“亚夏,现在没有外国使臣,跟我说实话。”

“要么向哈图希勒妥协,要么等着两国交战。”

“这不是在威胁我吗?什么条件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请您让我把话说完!我们俩费尽了心力想求得两国和平,不能功亏一篑。”

“你直说。”

“哈图希勒有个女儿,是他的妻子普杜赫芭所生,这您是知道的。这个女儿很聪慧,长得非常漂亮。”

“这样最好。”

“哈图希勒认为,两国通婚是让和平稳固的最佳办法。”

“这么说……”

“其实这里面的意思您早已经知道了。哈图希勒想把女儿嫁给您,还想让她当大皇后,这样就可以让和平长久地维持下去。”

“伊瑟继任了大皇后,你把这事忘记了吗?”

“赫梯人才不管这种小事呢。丈夫无论想干什么,女人都要绝对服从,哪怕是休妻。”

“亚夏,埃及和其他蛮夷之国不一样。你想让我把伊瑟休了,然后娶我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女儿?”

“你们俩现在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亚夏指出拉美西斯的错误。

“他这是无理取闹!”

“确实是,但仔细分析,也能从中得到些利益。”

“伊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侮辱。”

“她的男人背负着国家崛起的重任,私人感情要放在后面,不能和普通人一样。”

“你脸皮这么厚,难道是因为频繁换女人的缘故?”

“我的确不是一个对女人忠贞不贰的人,这些观点是从老友和外交部长的角度提出的。”

“凯和麦伦卜塔两个人会有什么反应我猜得到,就不要去问了。”

“他们爱伊瑟的心让人不忍心责怪。是维持和平,还是做好战斗准备,你只能选一个。”

“不知道亚梅尼会有什么想法,晚餐时请他过来吧。”

“塞达武也从努比亚赶回来了,刚到不久,把他一起请过来吧。”

“这个消息总算能让我心情好点了!”

法老当年在孟斐斯求学时参加了一个学生社团,现在,除了摩西外的其他社团成员都到齐了。塞达武成了御蛇巫师,被努比亚所吸引;亚夏做了外交官,对待事物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亚梅尼当了书记员,工作尽心竭力,忠心耿耿。

他们在很多年前就成了能让彼此感到温暖的朋友,共同寻找权力的真谛。

晚餐让拉美西斯的御厨绞尽脑汁:藤瓜切成丁拌上扁葱浇上肉汁,小羊排烤好后搭配无花果泥,腰花用盐和其他配料腌起来,含有角豆汁和蜂蜜的蛋糕外面裹上糖,还有羊奶酪。拉美西斯还为这次聚会特地拿出一瓶红酒。这是从塞提当政第三年开始储藏的,扑鼻的酒香征服了塞达武。

“不愧是塞提啊,太英明了!”塞达武大声嚷道。这位终日与眼镜蛇为伍的巫师,身上的长袍是浸泡过解毒药的羚羊皮所制,缝满了口袋。“只有在神灵的庇佑之下,国家才能有卓越的政绩。”

“你的衣着品位一如既往地差。”亚夏对塞达武品头论足。

“我赞同。”亚梅尼跟着起哄。

“书记员同志,你的胃口那么好,人却总是这么瘦,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努力工作,报效国家。”

“我在努比亚进行的开发工作,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要是真有意见,反对书很早以前就写好了。”

“先讨论正事,别斗嘴皮子了。”亚夏插了一句。

“现在只差摩西了,”拉美西斯有点心事重重,“亚夏,他去哪里了?”

“还在沙漠里游荡,无时无刻不在为战斗做准备。他想去那块宝地的愿望永远实现不了。”

“摩西虽然走错了路,却可以实现愿望。”

“我和你一样无法忘记这位希伯来朋友,但是也同样忘不了他背叛过埃及。”亚梅尼说出了心里话。

塞达武则不留情面地一语道破:“对于我来说,我们曾经是朋友,失去联系后就不再是了。”

“如果他肯为自己做错的事当众道歉,会被你再次接纳吗?”拉美西斯问道。

“事情一旦做得太过火,就没有退路了。只有懦夫才会道歉求得宽恕。”

“拉美西斯没让你担任外交部长真是万幸啊。”

“对付毒蛇可不能留有余地,否则毒液会置你于死地,而不是用来救人。”

“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不是摩西。”亚梅尼说。

“莲花预测到有事发生,提醒我要保持警惕,所以我才来的。是拉美西斯遇到危险了吗?”

法老默认了。塞达武对亚梅尼说:“赶紧把蛋糕放下,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可我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亚夏,你知道吗?”

这位外交部长在柠檬水里洗了洗手指。

“哈图希勒要把女儿嫁给拉美西斯,令人很诧异。”

塞达武开起了玩笑:“这不难啊!以前就很推崇两国联姻,也能得到美满的结局。最多也就是让她当个次妃嘛。”

“很明显事情比你想的要麻烦得多。”

“赫梯国王的女儿是个丑八怪?”

“他要求皇室大皇后由他女儿来当。”

塞达武气得暴跳如雷。

“你的意思是,拉美西斯被迫要把伊瑟休了?”

“这么说有些无礼,不过也符合事实。”

“赫梯人令我憎恨,”塞达武说完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跟妮菲塔莉相比,伊瑟确实不够好,但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这一次我和你的观点一致。”亚梅尼也很生气。

“一切都是为了维持和平,你们不要失去理智。”亚夏劝解道。

“赫梯人强迫我们遵守他们的法律,这太离谱了!”塞达武不同意亚夏的意见。

“赫梯和我们已经不是敌对关系了。”外交部长纠正道。

“错的是你!根本不可能让哈图希勒及其同伙打消征服埃及的念头。”

“你把话题扯远了。只要满足哈图希勒的要求,他就会维持和平,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的直觉不会有错的。”

“我想明白了,”亚梅尼说,“我对伊瑟没有任何好感,但在妮菲塔莉离开后,拉美西斯自己选择了她继任埃及皇室大皇后。连赫梯国王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让她下台的权力。”

“你的想法简直让人不能理解!”亚夏责怪道,“无数的埃及人会因为你们无辜地死去,北边的附属国家也将血流满地,我们的国家从此将不再太平!”

亚梅尼和塞达武两个人看向拉美西斯,眼中带着询问。

“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国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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