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吗?小女子舟车劳顿的,一不小心给忘记了。”已经不用再顾忌形象,已经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不能获得他的认同,所幸,便顺着自己的心思,在受伤得更加厉害之前,狠狠地赚回一点利息。
“你!”轩辕牧岚愤怒的瞪着水清浅,这个女人真的不知好歹。
如果此时轩辕沐阳站在这里,一定会很诧异,原来不只是他一个人会被水清浅那张嘴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就连一向稳重的三哥也会的。
“我怎么了?”水清浅指了指自己微微发黑的眼圈,“看看,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懒得和你瞎扯。我母亲如果到小竹园找人,那你就是我从潍城带回来的妓子,有什么事都要你……”
“好了,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心,水清浅抬手阻止了轩辕牧岚接下来的叙述,那些话,虽然她一定会去做,但是却不想从他的空中听到,不想自己宛若是在执行他的命令,“我的作用不就是为轻络挡住那些危险。呵呵,堂堂岚王,竟然不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实在是可笑,可笑。”
“请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轩辕牧岚听见水清浅清晰明白的表示她会帮轻络挡住母亲的为难,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你喜欢钱,只要轻络平安无事,我回来之后会给你十万两,黄金!”
“真是有钱人。”水清浅啧啧的感叹,“岚王爷尽管放心,我这人呢,这辈子跟什么都过不去,就是不会跟钱过不去。既然你已经说了事后会付我钱,那我自然会为你把事办好。在你回来之前,我就是你想要娶进门的青楼女子,就是那个让你母亲怨恨,让你侧妃妒忌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水清浅。不过岚王爷,我可不会说我是白轻络,我只是水清浅,这是唯一的要求。”
就算是为别人挡风,她也要用自己的身份,用自己的脊梁骨来告诉那些人,她是水清浅,可以是白疏影,却永远不会是白轻络,不会贪婪白轻络的任何东西!
“这个你放心,我从未与母亲提过轻络的名字,之后我离开的时候会告诉她你是水清浅,琴魁水清浅。”
“这就好,不然我说句话都还要小心翼翼的,万一一不小心便说错了名字,这多不好。”水清浅微微蹙起的秀眉缓缓舒展,“最后还有一点,也算是小女子斗胆提醒岚王一句。你是去打仗,镇守边关这种事,回不回得来都难说,十万两黄金我担心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还是请你先预付为好。有了钱,我才有做事的动力啊!”
“你……放心,稍后我变让人把钱给你送来!果然是要钱不要命的女人。”轩辕牧岚气的转身离去,这个女人不仅仅眼里只有金钱,还无视他皇家的威严,竟然诅咒他不能够凯旋,如果不是还需要她为轻络做掩护,一定将她拿下。抬起的脚即将走出门的时候,轩辕牧岚头也不回的补充了一句,“钱可以给你,必须把事情给我办好,如果轻络有任何闪失,我绝饶不了你!”
“岚王爷尽管放心,只要钱到手,等你凯旋的时候,绝对还你一个健健康康,完好无缺的轻络!”水清浅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然自己心里的苦涩占据整个脑海。
她这是自找罪受吗?很显然是的,叶凝总是说,他们两个都是那种自找罪受的人。明明很多事只要推辞一下,又或者只需要缓缓,就完全可以是另一个模样。
似乎离开了潍城,她越发的怀念起那个水乡小镇,来到了京都,她才真正的想念叶凝了。
人间难得一知己,沧海不换桑田,真心相逢,唯一人心尔。
小竹园的生活是惬意的,虽然每天面对的都是那些下人们黑炭一般的脸色,但是水清浅依旧能够淡定而从容的寻到属于她自己的悠闲生活方式。
随遇而安,是一个很美好的词汇,也是在人陷入了不能挽回的境地的时候,给予自己最好的心理安慰。
轩辕沐阳也不知道和他三哥聊了些什么,只在这里呆了两天便回了瑞王府。临走的时候,见了水清浅一面,没有别的叮嘱,也没有任何关心,只有两个字,保重。
她需要保重什么?这是这几天水清浅闲来无事的时候都会思考的问题。如今这样的生活,如果能够一直继续下去,她还是不会介意的,但是她知道这都是她的奢望。
世界不会随着她的意志而停止,时间也不会因为她的想法而不再流逝。
苍溯的军队在边境囤积,不可能是闲来无事。轩辕牧岚来到小竹园的时间越来越短,只可能是出征的日子渐渐逼近。轩辕沐阳消失在小竹园,不会是想念瑞王府,而是皇宫里传来了诏令。这些她都知道,而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在告诉她,闲适的时间不会太多了。从轩辕牧岚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要开始一场只有她一个人来奋斗的战争,残酷的只能够看见她自己的鲜血。
京都里的气氛也渐渐紧张了起来,虽然京都的百姓依旧歌舞升平,依旧醉生梦死,但是水清浅从小竹园那些黑脸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离别的情绪。轩辕牧岚要走了,这是她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
或许是担心她再伤害轻络,水清浅在小竹园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单独见过白轻络,偶尔的两次相见也是在轩辕牧岚的监督之下。虽然轩辕牧岚从未说过他是在监督,但是那犀利的眼神却告诉了自己答案。不过,她也不会在意了。虽然她讨厌轻络,但又何尝不是因为嫉妒。
在小竹园中昏昏沉沉的生活,水清浅甚至都要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今日白轻络一个人慌慌忙忙的跑到她的房间,乖巧的脸上是担忧的神色。
水清浅将手中的书籍放下,站起身看了一眼窗边看守的下人,名义上的仆人,实际上的监督者。然后仿佛看不见白轻络进来一样,伸了个懒腰,扭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对着阳光明媚的窗外景象叹道:“这样好的天气,正是踏青的好时候啊,可惜不能够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