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这杯幽茶,闻起来是芳香清爽,品起来却如此浓郁,苦涩。
它使我们成长,使我们迷失,使我们遇到一些人,也同样失去一些人,在青春的这条色彩缤纷的道路上我们越走越远,直到彻底逝去……
燕都的九月末褪去了炎夏的酷热,迎来了飒爽的秋凉。
在这座繁华都市的某处绿化带,一名接近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脸温柔的面容随带着满满宠爱的眼神望着靠在自己肩膀睡着的女儿,悠悠的风骚动起长流的涟漪,思绪一瞬间拉回到十几年前的那个秋天,那是不属于这里的秋天。
20世纪末,湘州市,九月初……
“你仿佛从没见过我”
“只是让我梦成空”
“伤心,不语,退缩”
“幻想也许是你假装不看我”
“让我得不到更珍惜所有”
……
随着收音机中一首张信哲的《难以抗拒你容颜》缓缓收幕,苏礼这才踢开被子起床,看了看时钟,已经到了早晨七点半,缓了缓神进入卫生间开始洗漱。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头细碎凌乱的不成样的三七分,一字眉下一双明亮的眼眸和一张恰到好处的嘴巴加上u字型脸庞苏礼心中不由地想到“才一个暑假过去,自己竟然又变帅了一点……”
“臭小子,还不起床!今天可就是新学期开学了你还不起来,是不是要妈给你去报名啊?”
就在苏礼胡乱自恋时,苏礼的母亲在外面的喊话声已经在门口响起。
苏礼急忙洗漱完毕,随意换上一套衣服便走出了卧室一脸掐媚地对着自己面前的母亲讨好道:“妈,您别生气,生气那可是女人最大的天敌呀!”
苏礼家中只有谭晶和苏礼两母子,父亲因贪污被查处……
谭晶如今已经三十七,因工作以及操心自己儿子苏礼那原本浮现了些许皱纹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憔悴。
见自己儿子又是一脸讨好的样子,谭晶只能是无可奈何地让苏礼赶快去学校,苏礼当然也不贫了,老妈生气了当然要尽量让母亲满意啦!
推着自行车,一只脚踩在自行车踏板上,另一只脚一蹬熟练的坐到自行车上,悠然地向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早晨清新的空气总是那么怡人!
接近学校时,路边摆着格式三轮车,三轮车后边放着各类美味的早餐,来往的学生买的人也挺多的。
再往前,就是苏礼所在的学校了,湘州附属中学!基本上湘州市的一大半高中生都在这所中学,招生的门栏也不高。
一扇青色铁门敞开着,上边挂着学校的名字,左边就是负责学校基本安全的门卫室了。
苏礼下了自行车推着走去,路过保安室时一名七旬左右的老人微笑着走了出来,脸上的皱纹尽显,枯黄的脸庞消瘦的身子,穿着一身老旧的制服,看着身子仿佛风一吹即倒的样子,但那充满活力的气质却将这种想法一下打翻。
“臭小子,今天这么早啊?”老人手中拿着一杯水微微喝了一口惊讶的看着苏礼,这小子平时不到上课前一两分钟可不会到的。
苏礼见是姜育恒老头也笑着打了声招呼:“大爷早啊,不早不行啊,再晚点我妈可要把我揍一顿了。”
老人的名字叫姜育恒,他的上半辈子都是在部队中度过,退休后来到湘州附属中学当起了门卫,苏礼还听他说过,曾经上过战场!
以前的苏礼三天两头迟到,姜育恒一来二去两人也就“熟络”了起来,所以今天苏礼这么早到学校,姜育恒也是挺惊讶的。
不过随着苏礼的解释,姜育恒也就明白了。
“原来你这臭小子害怕你妈啊?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哈哈,进去吧!”姜育恒好生笑了苏礼一番便叫苏礼赶紧进去了。
湘州附属中学内部规模也是很庞大了,大门进去后右边便是给学生以及教师停放自行车的停车点,而后便是绿化地,校园内植满了小树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处供人休息的石凳以及石桌,当然也有几个亭子,教学楼也分在这片绿地的尽头,左右两边各一栋,后面又是一栋,再往里面走便是学校的后操场。
一个椭圆形的千米跑道,中间一片草地,还有各类的运动设施,跑道外围是一所厕所,也是苏礼这帮“坏孩子”的据点。
在这怡人的早晨,学校的一角同样在上演着怡人的一幕。
在学校后操场围墙的一角,一名穿着黄色短袖外边蓝色背带裤,秀发齐肩,柳叶眉,小圆脸,在那微小的鼻子下一双樱桃小嘴在那皙白的皮肤衬托下是多么的无可挑剔。
在这女生面前的男生,是苏礼的死党加“好兄弟”加“青梅竹马”……
杨明卿,寸发,国字脸,眉毛两边微微向下,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嘴巴两边长了细微的胡子,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与阳光。
杨明卿嘴巴张了张,想对女生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眼睛中闪烁着不知所措。
“杨明卿,,你找我来这有什么事吗?”肖兮月问道。
“啊?哦……今,今天,今天天气真好哈!”杨明卿还是没有将那几个字说出口。
两人也都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杨明卿不知道想了多少次表白的场景,也尝试了好多次,却都没说出来。
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气氛莫名的尴尬起来。
肖兮月白了眼杨明卿,点了点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过了一两分钟,肖兮月首先打破了沉默:“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杨明卿莫名其妙地吐出一个字,顿时就后悔了,但也想不到用什么理由去留住肖兮月,只能沮丧地看着这抹倩影慢慢远去……
报名的流程也很简单,交一下学费登个名字留个家里的联系电话就好了,一般上午报好了下午就可以随意活动了。
苏礼的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面容枯黄,身材丰腴,头发染成黄色垂在双肩,厚厚的镜片下一双犀利的眼神。朱梅,朱老师,学生私底下这样叫她“四眼老妖婆”
虽然学生们这么叫她,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是一名很好也很负责的老师,除了有点严厉之外……
报名期间苏礼没有看到杨明卿,倒是见到了自己的另一个死党,周志方!
一头长发朝上梳起,宽大的额头下浓密的眉毛配上一双小眼睛,鼻子因为身材的问题也显得庸大,厚重的嘴唇下粗脖子挂着一条纯金项链……
不止脖子,连手腕和小拇指都有金戒指金手链的影子……典型的非主流加暴发富形象。
不过那时候的人却不会将这两个词联想到周志方的身上,因为那时候正是这种风气鼎盛的时刻。
周志方的父亲周爱国是一名房地产大户,母亲更是市里政府的要员,家里,钱肯定是少不了的。
来人都报好名后又等了等杨明卿,见还没来便先朝着校门走去,之前三人都约好了报完名去玩玩的,没想到杨明卿都快中午了还没到……
“小苏子,你看那不是肖兮月美女吗?”
苏礼朝着胖子看的方向看去,还真是肖兮月。
杨明卿喜欢肖兮月的事两人自然都清楚,不过杨明卿那性格,两人同样也清楚,不由得两人同时老模老样地发出失望的叹气声……
两人继续走在路上,周志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道:“小苏子,听说那个肖兮月有个姐姐也非常漂亮呢?好像也在附中。”说着还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
“得了吧,人家能看得上你嘛?”
“瞧你说的,我的意思只是想着见识见识这位肖兮月的姐姐,怎么被你想的那么猥琐呢?”
“你我还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互怼着走出了学校,骑上自行车愉快地朝大街驶去……
湘州的初秋和其它地方的初天基本上是差不多的,绚丽的朝霞和炊烟的怡情以及悠悠的秋风,迎来了寂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