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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起风起

孩子们手牵着手,张宇彬牵着聪聪在队伍前引着路,张雨卿则在队伍最后照看着后面几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走在通上山的羊肠小道上。

夏末初秋,虽已过了莺飞草长的季节,但这座山似乎没有半点受到季节变迁的影响,路旁的野草树木依然枝枝蔓蔓地用力生长,葱葱郁郁。他们大概爬行了半个小时,参天的树木一路朝身后褪去。

眼前出现一片繁花盛开的山坳,形如u字母,东西南面尽是树林形成的屏障,北面则刚好对着山下广阔无垠的山谷。葱绿的狗尾巴草向整个山坳铺漫生长,这个山坳好似天上仙人一抹绿彩织就的缎锦,再由淘气的仙子沾起五颜六色撒下点点色彩,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张雨卿,孩子们一哄而入,在花圃草丛里嘻笑打闹。

张雨卿站在山坳边,俯瞰着另一边的山谷,从北边一直向南,黄色仿佛带着秋的脚步渐行渐进。

“雨卿,你知道吗,这个山坳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幽幽谷“,张宇彬说。

张雨卿侧脸望着他,他总是能从她那如秋水朦胧的双眸里读懂她内心的想法。

”正如你想的那样,这个名字是我起的,这个幽幽谷承载了我童年所有的快乐“,宇彬一边抓着手中的网兜一边随意的兜着身边的狗尾巴草,卷着山谷稻香的风袭袭而来,裹挟着狗尾巴草的尾蕊在阳光下舞动。

“张医生,那它能装载他们的快乐吗?永远的,无病无灾”,她远远地注视着半隐于花丛草地里的天真的孩子们,眼神哀伤地说。原来相比于他们,自己更应该庆幸父母的健在,心里的灰蒙似乎也在慢慢的变亮,没有什么是比失去后的忏悔懊恼更折磨人心。

张宇彬躬起身,一同回望着在草地上追逐嬉戏的孩子们,无比坚定地说:“嗯,会的,在我们的庇护下,他们一定可以快乐的,无病无灾地成长”。

不远处小路上有几名背着登山包的年轻登山客正往这边靠近。走在前面的皮肤皙白,长得俊秀朗逸的年轻人在刚进幽幽谷的入口时,突然停下了脚步,隔着墨镜看向了孩子们这边,跟在他后面的黝黑的个子较矮的年轻人因下坡的惯性往他背上撞去,而后面其余两人刹住脚步停了下来。

黝黑的年轻人,问:“子杰,发生什么了”。

年轻人轻意地指了指幽幽谷的方向。

其他人顺着方向望去,一群孩子在草丛里上窜下跳。

“子杰,怎么办,这个星物质估计就落在这附件,这些孩子不会受到辐射吧,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早些离开。”其中一名年轻人说。他们于昨夜接到李教授的电话,说有一颗K3的星物质落入这个山头,其他暗黑势力也都在等着这块星物质落入地球,此刻估计这些势力早已倾巢而出,而他们的任务必需抢在前头,悄无声息地找到这块星物质。

为首的年轻人簇着眉头,缓缓地摘下墨镜,露出朗俊冷傲的五官,晶亮的双眸如鹰一般盯着前方两个修长的背影。

男人单手捧着一大束的狗尾巴草,嘻笑着俯身另一只手轻折红色的野花。而另一边,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围着一个女子乐呵呵的,而女子正轻笑着,垫着脚,拉着孩子跟他一起快乐地转着圈圈,虽然太阳帽掩住了女子的大半张脸,但那优美的下颚线,还有时不时发出清脆笑声的微启的丹唇,这应该是个漂亮的女子,还有身上与众不同气息,即便没有走近,透过微风阳光他也能感受女子身上的清冷。

年轻人说:”走,我们过去跟这两个人谈谈“。

四人踏进幽幽谷,朝张宇彬与张雨卿走去,突然闯入的人群惊扰了蛰伏在四周林子里的飞鸟,这些鸟扑哧着尖叫着从密林里扎起,往山谷的方向飞去,突然的嘈杂声似乎扰了孩子们的心,一个个如同受惊的小鸡松起羽毛,扎向张宇彬与张雨卿怀中,紧紧地簇着,一颗颗本已噤弱的心灵似乎再也禁不起外界任何的唐突之扰。

张宇彬迅速将孩子与雨卿护在身后,循声望去,只见几个年轻人朝他们走过来,脚步生风,脸上的凝重表情告诉他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孩子瑟缩地扎在他的身后,及雨卿的臂下,往日的这种情形,张雨卿必定是紧张地无法正视周围的人,但此刻,不知是不是天性的使然,这些孩子激发出了她潜藏的勇气。她撩起帽沿,注视着前来的几人。

张宇彬心想这几个人是从哪帽出来的,来此处又有何目的,这个地方极隐秘,几十年来也没有人发现,若不是小时候贪玩爬上来抓鸟,发生意外滚到这个幽幽谷,估计他也没发现。

四人站在离他们十米外的地方,那个叫子杰的年轻人,说:“麻烦你们暂时离开这里,这个地方我们要暂时封锁”。

语气生硬霸道,让张宇彬有些愠怒,他语气不悦地回了一句:”请问您们是警察吗?若不是凭什么让我们离开“。

两拨人站在原地,双方对峙了几分钟,黝黑皮肤的年轻人感觉到气氛不大对劲,急忙嘻笑着跑到中间,笑脸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是来这里实地考察的社团,我就想借用一下这个地方半个小时,用完就还给你们“。

张宇彬疑惑地看着他们,望着刚才说话态度不好的年轻人,不满跃于脸上,黝黑的年轻人为化解尴尬,说到:“请你们不要介意,他平时就是这样冷傲,我们并无恶意”。

张雨卿滴溜着眼打量着这个看上去倔傲,空视一切的年轻人,生得俊秀朗逸,公子翩翩,不怒而威的剑眉间仿佛潜藏着巨大的能量,特别那双如划过黑夜中的明亮星辰的双眸,让她有种恍惚间的熟悉。

她走到张宇彬身边,低头低声说:“张医生,我们走吧,孩子们也该回去了”。

年轻人盯着她,从她走出来到说话间自始自终她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仿佛他们就是被忽视的空气,年轻人越发对这个身姿优雅的女子充满好奇。

张宇彬顾及身边的雨卿和孩子,也不想多逗留,转身,带着他们向出口走去,最后,张雨卿经过他们身边,忍不住偷偷抬起头回望了年轻人一眼,发现年轻人正盯着她,她快速地压低帽沿与他擦肩而过。

就这么不经意的一眼,仿佛一朵烟花炸开在黑夜里,璀璨夺目,让年轻人砰然心动,他的冰冻的心似乎在鼓热,为融化前蓄积着能量。

另一少年对付子杰说:“子杰,他们走远了。”

“好,铭,我们抓紧时间行动,瑞和林凡到东面树林,明我跟铭从前面开始搜索。“

“好,我们现在开始“其余两名年轻人点头答应,散开两旁。

付子杰按下手上的黑色智能手表左侧开关,一旁的铭也同时按下手表开关,瞬间一道紫光形成的防护墙挡在了他们的前面,这是一道可以阻断高辐射的蓝色激光屏障。他们四人缓缓地沿着四周向前推进,大概推进10分钟,子杰和铭的手表发出警报声,子杰做了个停止的手势,4人停在原地,子杰按下墨镜框架左边的金属按钮,屏幕出现在半空,快速对前面的辐射物质进行测试,屏幕上出现红色的警报。

“子杰,应该就在附近不远?”铭焦急地等待着

“嗯,按照测出的数据,这个物质辐射能力极强,大家要小心做好防护。“说完,四人迅速将手表的思维激光屏障开启,生成如反盖的钟的屏障。

几人小心翼翼地踏进东面的密林,地面上出现一道似被重物划行留下的半米深的轨道,表面的泥土被高温灼烧成焦黑,这条道延伸约十米长,凡轨道所经过的地方,两旁的树木尽数被烧毁,他们沿着轨道往前走到更深处,在轨道的尽头发现了一快拳头大的铁黑色的硬物质,此刻警报起发出刺耳的声音,通过屏幕,发现这块物质便是要找的东西。

四人蹲下,付子杰带上白色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这块硬物质。突然,从树林的隐秘处冲出两个带着墨迹的,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伸手便要抢他们手中的硬物质,眼明手快,付子杰一个侧身,其中一人与铭三人厮打在一起,另一名男子踢腿向还没站稳的付子杰的双手,硬物质被抛向半空,铭跟林凡见状迅速围过来,腾上半空,将硬物质稳稳地接住,男子见状要扑过来抢,付子杰迅速将他拦截,与他拆招,最后狠踢他的胸口,将他推出3米远。

付子杰四人迅速聚集一起,将硬物质护在手中,两名男子撇了一眼付子杰,怔了半秒,突然转身冲进树林,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杰,看来已经有人知道了硬物质落下的方位,都在往这边赶”,林凡踹着气说,

“这帮人到底是谁派来的?”铭问,

付子杰似乎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蜷着拳头望着陌生人消失的方向,说:”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好“其他三人齐声应到,便跟着他的步伐往山谷下撤。

忽然,山腰间传来孩子的哭喊声,穿透山林,成群的白鸟被惊起,纷纷从密林里蹿出来,飞向高空,这些神秘者,不知蛰伏在林中,偷窥了多久。

付子杰他们条件反射地背贴着背,警惕地朝四周观察。这时,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雨卿,雨卿,快醒醒.....”

“子杰,声音是从山腰处传来的“,瑞说,

”你们听听,是孩子哭声,是不是刚才那些孩子出了什么事“,铭说到,

付子杰眉头皱着,二话不说,就沿着小路,朝山下跑去。

”欸,子杰,你要去哪“林凡在后面大惑不解地喊到。

”还楞着干嘛,救人“,铭边说,边抓起背包负在身后,跟在后面跑起来。林凡及瑞似乎才反应过来,也忙着往山下蹦去。

越是往下走,哭喊声越发地清晰,终于,在半山腰处,找到了孩子们。一群孩子围在路中间哭着,其中有两名孩子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而张宇彬正抱着昏睡过去的张雨卿,焦虑地呼喊着。

四人跑了过去,路边草丛发出响动,付子杰侧眼看去,一条全身发黑的蛇快速地溜进草地中。

付子杰可见的双眸幽暗,他径直冲到张雨卿身旁,见她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痛苦地呻吟着,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他蹲下身,抬起她的腿,手心传来冰凉,她在发抖,他迅速撩起掩脚的裙子。

”你要干什么“,张宇彬用力拉住他的手臂,狠狠地瞪住他。

他冷静地说:”放手,她被一种黑彪蛇咬了,不马上找到伤口将毒吸出来,她会死的。“

张宇彬感觉自己的心被针扎了一下,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眸里冰冷如窖,他松开了手。付子杰迅速从她的右脚小腿肚找到了两个渗着血丝的小口,四周的皮肤已小范围发紫,他解下尖刀,屏着呼吸将伤口划开,张雨卿的身子因疼痛抽搐了一下,张宇彬紧紧地抱住她,生怕她一下子挺不过来。

付子杰没有半分犹豫,俯身,含住伤口,吸了一口,抬头将吐出一口已有些发黑的血液,“铭,找找旁边有没有一种小叶,开白色五星花的植物。”他说。

铭很快找到了他所描述的植物,拔起,递给他,他咬入口中,咀嚼,将嚼烂的叶子敷在伤口处,并扯下衣袖的一段,将伤口包扎起来。

”子杰,这黑彪不是在热带雨林才会出现吗,怎么这里会有“,铭问,

”放生“,他低头仔细地包扎着伤口,边冷冷地说。

”对,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在山的另一边发现了貌似放生池的东西。“瑞恍然说。

”这些人,都没脑子的吗?放放乌龟也就可以了,连毒蛇都放,要是伤到附件的居民怎么办。“林凡骂骂咧咧着。诚然,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两种人,一种穷凶极恶,一种愚昧无知且固执的人。

”你们照顾好小孩,铭,你跟我下山,开车“,付子杰说完,便俯身,拦腰要将昏迷中的张雨卿抱起。

”你要干嘛?“张宇彬终于发怒,制止他喝到,眼神里全是猎物要被抢走的忌惮和恐慌。

”放手“,付子杰冷冽的双眸盯着抓住自己手臂,青筋暴起的手。

”再迟一分钟抢救,神仙也救不了“,他斩钉截铁地说。

张宇彬最终妥协于他的震慑力,讪讪地垂下双手,楞着看着张雨卿被这个陌生的少年抱在怀里往山下跑去,铭紧步跟在后面。

张宇彬焦灼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他的灵魂仿若被抽走,他双脚轻微挪动,忍不住要追上去,他不能将雨卿交给一个陌生男人,而且此刻她还在昏迷的状态。

这时聪聪的哭喊声将他的神色拉了回来,他转身看着这帮受到惊吓正哭卿卿的孩子,他的心跟大脑在争斗,而林凡和瑞怯生的照顾孩子的手法太让他放心不下来。

“先生,我们先把孩子带下山,帮他们处理伤口”林凡朝他说,

他这才将心收住,与两人一同将孩子带下山。

1米65的张雨卿本不算瘦弱,但窝在一个一米86的男孩身上,却显得格外娇小,她轻轻地哼了一下,眉头皱得更深,付子杰十指收紧,感觉着这个女孩轻如薄蝉,羸弱不堪重击,他深呼一口气,加快了步伐。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越野车的后座,坐上去并腿,将张雨卿的半个身子枕在自己腿上,怕她头部搁着不舒服,找了个枕头,脱下她的帽子,右手护着她的后脑勺,轻轻地将枕头垫在她的头下。张雨卿开始烧起来,身子滚烫,发着冷汗,铭紧跟着钻进驾驶位置,踩动油门,车子如刚离玹的箭射出大马路,径直朝最近的医院疾驰。

张雨卿光洁的额头上密密麻烦地渗出细珠,泡湿了扎着的头发,付子杰轻轻地将她的发圈圈取下将发丝散开,好让汗水容忍风干,他从后座寻来了纸巾极细心地帮她擦拭额头及后劲的冷汗,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留心地打量着这个女孩,弧线好看的嘴唇,挺翘清秀的鼻子,端然的鹅蛋脸,长翘分明的睫毛,尤其是那双弯润的柳眉,像是神来之笔轻轻勾勒在这张光洁如血的蓝色,他心想:“就得这么无可挑剔的五官才能配得上那么一双灵动的眼睛”,他的脑海一闪而过与他擦肩而过时的竟惊又奇的亮晶晶的双眸。

张雨卿嘴巴动了动,呢喃梦语着,付子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覆在她身上,并小心替她掖了掖衣角,她在他的怀里转了个身,然后又沉沉地睡去。

“铭,大概还要多久才到”

“还要十来分钟”

“再快点”

“前面是限速”

“没事,再快点,有事我承担”,付子杰边说,边收紧贴在雨卿手臂上的十指。

“雨儿,浩瀚的星际上,你我的相遇或许注定了只是一场梦,一场遥不可及的没有结局的梦,梦醒了,一切也都好似没有发生过,就如风吹过了无痕迹。”张雨卿裸着脚在黑暗着胡乱摸爬,追寻着一个朦胧而不真实的声音。

一道光刺进黑暗,她挣扎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一片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药水味,令胃部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尝试着倾起身,手背上传来冰冷的像被利器划破的疼痛,她倒抽一口气,看了看,手背上插着吊针。

门“吱呀”地开了,有人走了进来,“雨卿,你终于醒了,”一个沙哑的男音从门口处传来,张雨卿虚弱地抬头撇了一眼,原来是张宇彬。

她挤出一丝微笑,羸弱地说:“张医生,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张宇彬急忙将手中的纸盒放到门口的铁桌上,箭步走到床前将她扶起,靠上床头的枕头。

“雨卿,你忘记了?前天,我们跟福利园的小朋友上了幽幽谷,下山的时候,你被毒蛇咬了”张宇彬虽语气平缓,但心似在纠痛,他怜爱地望着她。

瞬间所有的记忆仿佛开了闸的水涌进大脑,孩子,刘院长,幽幽谷,还是几名年轻的陌生人.....还有那张俊秀朗逸的脸......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两夜,可把我们吓得不轻,现在好些了吗,还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张医生细细地打量,紧张地问。

”两天两夜......那孩子们都怎么样了?“她紧张地动了动,

“你放心,孩子们都挺好的,刘院长还打电话过来寻问你的情况。你们实验室的同事都来探望过你,我觉得人太多不利于你休养,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他解释着,那暗沉的黑眼圈隐在金边眼镜下,除了微微布着血丝略显疲惫的双眼,整个人一如往日的翩翩儒雅,他守了她两日。

“你爸妈回来了,他们和Q博士守了你两天,听医生说你已经好转了,我才让他们回去休息的......雨卿,十分抱歉,我让你受伤了”,他无比懊恼地说。

“张医生,你......你不必自责,我受伤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去阎王那里转了一圈,阎王说我福大命大,把我退了回来。”她不擅于讲幽默段子,但为了化解张医生的愧疚感,她还是努力的编造着。

“哈哈....你这丫头真的没有幽默细胞......好了好,你可把我们吓死了。你若再不起来,我可要以死谢罪了,哈哈”宇彬摸了摸雨卿的脑盖,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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