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殿中站了三四个人,但是南风就是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所以也鞠了一个躬,在宋恺之的旁边坐下。
而一直候着的太医李霭这时才说道:“老臣给王爷请脉。”
“嗯。”颔首点着头,并无区别的语调,只是若是熟知池渊的人便会察觉今天的他有些不同,比如古御,可能之前他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有了对比,就生出了些特别之处来。
一会儿的功夫,李霭松开了池渊的手腕“老臣为王爷查看一下伤口。”
池渊若有似无的看了一下南风,随后便解开了衣服,宋恺之见此条件反射的去遮南风的眼睛,只是抬起的手臂一瞬间又收了回去,一时间还有点尴尬。
南风虽看不见,但是依她对宋恺之的了解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打趣道:“想当年淮南候也算是文武双全,一笔一戎不知让多少京城姑娘为之倾心,怎么到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难道真的是富家子弟一代不如一代?”
宋恺之一下子就炸了毛“我去,小爷我也是满腹诗书,风流倜傥的好吗?至于那些舞刀弄枪的事情小爷只是觉得太过粗鄙,不屑于学罢了。”
南风“看”了“看”池渊,继而凑近宋恺之放低音量说道:“你这位唐王舅舅驰骋沙场多年,按理也算是武将出身,你觉得你跟他可有可比性?”
“......”
“再说淮南候府世代均是武将出身,你这是要打算欺师灭祖?”
“......”某人已经是满头黑线了。
凑在一起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在旁人看来有多亲密的,也没有察觉到异样的眼光,某人的特殊癖好像又进一步得到了落实,上座的池渊看着说悄悄话的两人,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什么异常,只是犹如深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闻的波动。
“王爷身体底子极好,所以这伤恢复得甚快,相信再换几服药就已无大碍了。”李霭颇为欣慰的说道。
南风虽在跟宋恺之聊着天,但是耳朵一直在注意着池渊那边的动向,听到李霭的话她马上见缝插针的说道:“当下吃一些穿心莲与何首乌对王爷的伤是最为好的。”
李霭看了看南风,但是并没有认出来,只是看到她与宋恺之齐坐也就直接忽略她的着装,附和道:“这位公子说的极是,穿心莲消肿解毒,何首乌长筋骨,益精髓,很是适合王爷眼下的伤势。”
“嗯。”漫不经心的声音,只是却不知是对谁说的。
与此同时管家进来禀报道:“王爷,太子殿下来到了王府,此时在前厅。”
“请太子移步书房。”
“那老臣就先行告退,等过几日再过来替王爷把脉。”李霭弯身鞠躬,得到池渊的点头之后徐徐退下。
就在此时,南风起身弯身说道:“草民斗胆,想跟王爷求一个恩典。”
“嗯?”慵懒的语气,却也带着一份随意。
“听闻王爷不仅武功卓越,文墨更是凡人所不能及,草民为之倾慕了许久,所以斗胆想跟王爷求一份墨宝。”
宋舒恒怪异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看向南风了,他总感觉今天的南风整个透着一股子怪劲,她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啊?
池渊的视觉在南风的身上略微扫过,没有人注意,但是南风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了一下。
不禁在心里想着“难道这唐王是看出什么了?”
其实她倒是不怕唐王看出什么,甚至于她还希望此时唐王就已经有所察觉,这样对于她后面的安排是相当有利的,只是怕就怕他在此时此地向她询问什么,按照她的推测现在的王府还指不定有几双眼睛看着呢?
“是草民逾越了,草民一时不知分寸,还望王爷恕罪。”此时的她卑躬屈膝,好像她是真的因为意识自己冒犯了唐王而感到害怕似的。
而与此同时她心里的盘算就是以防万一先堵住唐王的嘴,之后的事情她再做打算吧!
不说唐王,宋恺之首先被她吓了一大跳,接着脑子还没有跟上就有了肢体动作,跟着南风跪下着急道:“舅舅大量,我这位朋友平日里野散惯了,这官家的规矩她一时之间还不怎么习惯,求舅舅万万不与她计较啊!”
二人的举动未让池渊动色分毫,只是南风感觉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越发的强烈了,她平日里最擅长的便是察觉人心,但她却看不透这人分毫。
片刻,池渊终于收回了那道让人惊悸不安的目光,一贯的说道:“你既是眼睛不方便,便坐着吧!”
这话让南风愣了愣,随后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多谢王爷。”
而跪在地上的宋恺之忍不住的看了看池渊,又转而看了看南风,他内心在纠结他要不要随着站起来?
没有丝毫要搭理宋恺之的池渊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古御,古御便心领神会的出去了。
不久便取了一份宣纸给了南风,虽然这个过程不是很顺畅,不过她终究还是如愿以偿,而这个时候的宋恺之反应也是相当快,虽然他不知道南风在打什么注意,却清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