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欲晓,白露未晞。
松柏梅兰纹屏风后,美人腰肢不盈一握,身姿曼妙。
江景知一大早醒来看到这样一幕,想清心寡欲都不成。
他起床,将一件寝衣披在身上,也不遮掩自己极好的身材,大大咧咧的就走到了屏风后。
“王妃,早啊。”
他倚着屏风,清俊如画的脸上,笑容带了七分风流,其余三分邪靡,悉堆眼角。
这家伙啊,明明以前还清雅如仙的,如今开了荤,真是哪哪都勾人。
见他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落扶桑没法,只得拿了衣挡住一片春光,随即不满的嗔了他一眼,
“子曰: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你可知道?”
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这姑娘,是他的。
江景知一动不动的靠在那,墨眸微敛,像是要将那纨绔子弟的状态给坐实了。
看他一副我就不走的模样,落扶桑不禁失笑,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好了。”
看她拿着小衣就要往外面跑,江景知急了,一把就拽住了她,“我不看了行吧?我洗漱去。”
要是她跑出去换衣服那还得了?他小气的很。
落扶桑一笑,踮脚亲了亲他的侧脸,“小七真乖。”
“……”
他不想乖怎么办?
看他一脸拒绝,落扶桑笑了,跟他商量道:“要不,我给你修胡子?”
听到修胡子这事,江景知就僵了僵脸色。
难道,它又长了不成?
他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没摸到。
顿时,他就松了口气,然后没好气的看了落扶桑一眼,“净知道唬我。”
说完,他便不情不愿的遵守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古训,慢悠悠移步出了屏风。
他这走的,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既视感,落扶桑看着看着就笑了,忍不住嗔了一句:
“憨皮。”
可哪知,外面那人竟然回了一句:
“何谓憨皮?我只不过是在你面前,稍微不同了点。”
闻言,落扶桑穿衣的动作顿了顿。
透过屏风,依稀可见那人系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寝衣,在弯腰洗漱着。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那人直起了身子,转头看向她,一本正经的道:
“快穿衣服,等会儿再看。”
“……”
今日份的江景知是被调包了吧?
不过,真希望,他不为人知的这些模样,都只给她一个人看。
落扶桑垂眸,静静的开始穿戴。
可她忘了,透过屏风看到的事物,终究会有出入。
她看得清他的一举一动,却看不清他眉间的一颦一蹙。
屏风外,江景知神态莫名的停在那,凝着漱盆水中的倒影。
水中那人,眉眼如画,面如冠玉,是世间少有的俊俏男儿,可他现在,却没有一丝底气。
一想起那个梦,他的心,就好疼。
像是在心疼自己,也像在心疼她。
“一梦一轮回,冥花落无声。
奈何桥上过,百年空流淌。”
他能够记得的,就只有这两句话了。
但不管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既是他的妻,他就不会负她,更不会让别的人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