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墨夜空,月明星稀。圆月如盘,淡淡的月晕围绕在圆月的周围,似给其围上了一层薄纱,月光如水般轻柔,散发着明亮的月辉,月色皎洁入空,一幕月夜美景。
明月之下,宁静而宽敞的街道上,陌心和梦芸轻步走在前面,封无逍与赵怀毅缓缓走在后面。二女抬头仰望夜空,不时轻声细语地相互说着话,偶尔还会有细细的笑声。封无逍与赵怀毅则是相对无言,都在思考着自己的事。
“陌心姐姐,你看,今晚的月色真美,我之前一直待在皇宫里,什么也玩不了,无趣透了,要不是无逍哥哥回来,皇兄才不带我出来呢。”
梦芸小声对陌心说着,头却微微一扭,偷偷地看向身后的赵怀毅,发现对方与封无逍仍是在慢走,没有看她们,呼了一口气,这才又看着陌心。
见梦芸这般的有点偷偷摸摸的情态,陌心忍不住轻笑出声,听见陌心在笑,梦芸不明所以。
“陌心姐姐,你笑什么呀?”
“我呀,在笑你。”陌心笑着说,眼中都带着笑意。
“我?”陌心一脸迷茫,“怎么笑我啊?我怎么了?”
陌心一听笑得又狠了一点,她现在可真的是觉得梦芸可爱了。
“公主啊,你既然都说了,为什么还要偷看你皇兄啊?是害怕吗?”
“什么呀,陌心姐姐,你……”见陌心还在笑,梦芸一呼气,又说道:“我怎么怕了?我才不怕他呢。”随后见陌心眨着眼,一脸的不相信,梦芸直跺脚。
“行行行,我不笑了。”
接着笑声传出,却是二人嬉闹了起来,好在声音不大。
后面,封无逍与赵怀毅静静地看着,只不过两人的神色不同。
“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两个是感情很好的姐妹呢。我不得不说,这陌心真的不简单,仅仅一天,跟芸儿如此亲密,且之前遇见我们时,丝毫没有慌乱,从容镇静。仿佛我和芸儿,这大赵的皇子与公主在她眼中并无特别。她在我们面前太过平静了,我觉得她一定有所图。”
赵怀毅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陌心,声音沉沉的说道,月光虽皎洁,但却看不出他眼眸中的一丝情色。
封无逍未接话,他一直注视着陌心,脸上十分淡漠,看不出他此刻心中在想什么。夜风吹过他的衣袖,他的眼睛在忽然间变得深意起来。
“或许真如你说的一样,但那又如何?一个人是怎样的,需要很多东西,很多方面去看,去了解,你我都不清楚她经历了什么,所以也就不能随意地去猜测她的好坏。再说了,她现在跟在我身边,若有什么,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的。”
“但愿如此吧,现在可是敏感时期,不能出事。”
赵怀毅收回了目光,眼看向陌心旁边的梦芸,不经意间,他的嘴角有了笑容。
“你觉得芸儿怎么样?”赵怀毅突然问道。
封无逍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样问,神色淡然,没有一丝变化,轻声回道:“很好,像现在这般。”停顿了一下,不等赵怀毅再说,便又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想你都知道答案。无需再问,我永远都不会的。”
“可……”
赵怀毅的头低了一些,叹息一声,“我知道,可你应该知道芸儿对你是怎样的。”话落,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你跟我一样,都不想看到她到时候伤心吧。”
封无逍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眉毛轻挑了一下,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微微一叹,眼神有些低淡。
“人与月一样,所以我会按着我心想的去做,不过需要你来一步一步的说,我相信这丝终会斩断的,毕竟还是年少。”
“人与月一样?”赵怀毅念了几遍,就抬起了头,他已经懂了。眼神在看向梦芸时淡了不少,他只希望自己的这个亲妹妹如果知道了,明白了,还能和现在一样无忧无虑。只是他心中又升起一种无言,若是他这个妹妹接受不了呢?那样有该怎么办?想着想着,他就有些烦躁了。
“你是不是打算让她一直跟着你?”
“或许吧”
“我知道你这个人是个外如冰,内如火的人,可就算你救了她,那也不用这样啊。你之前救人,可从不这样。”
“那不一样,每一件事情都不同,也都会有变化。”封无逍淡淡的说道。
“无逍,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想的什么,我虽说不完全知道,但总归是知道一些的,你这样,日后难免会再多出一些心愁的。”赵怀毅的语气重了一些,他真的不知道封无逍这样是为何。
见封无逍不说话,赵怀毅又是一阵烦躁,他一个很稳重而静的人,要这样真的不容易。
“你烦躁什么?这人世间的事谁又能说清呢?顺其自然吧,总会在你不留意时,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像当初的我不知道一样。”
说到“当初的我时”,封无逍的神色明显一变,冷意瞬间传出,但眸中却一片黯然。赵怀毅没有再说,他无法劝封无逍忘记,若是他,也不可能忘记,因为那是深刻在骨髓中的沉痛印记。
“我终会知道的,到时候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冰冷的语气,封无逍看着夜空,心中久久难以平息。
“对了,你在回来的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我看你左肩今天一直垂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赵怀毅将心中的烦躁极力平复,含着一丝担忧的语气询问道。
“没事”封无逍依旧淡然。“就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善的人,打了一番,留了一道伤而已。”
“什么?”赵怀毅眼一冷,“有人竟然半路刺杀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难道是那些人忍不住了吗?”
“应该是吧,忍了这么久了,是个人都会沉不住气的,着急是在所难免的。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如若不是我带了影卫,那还真的是要麻烦了。”
“既然他们动手了,那就一定会动到底,你要小心了,这天陵也不安全了,那些人可都在这里。”赵怀毅不无担忧的嘱咐道,他很想将那些人一个个都揪出来,无奈他没有足够大的权力与实力,那些人可一个个身居高位。
“你打算怎么办?要出手吗?”
“不,太早了,我们必须将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牢牢掌握,只有那样才行。”封无逍声音低沉。
两人再次沉默,前面陌心与梦芸的嬉闹也结束了。赵怀毅抬起头看着夜空。
“很晚了,我也该带芸儿回去了,母妃该担忧了,要是父皇知道了,又该说了。”
封无逍轻点头,“记着,别忘了皇宫里也有人。”
赵怀毅笑了笑,“没事,皇宫里可没有人敢动手。”
夜很轻,风却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