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的墨翎秋有些无语,她这一世的听力和视力都比前世好了太多太多,即使那姓张的和掌柜上了楼,她还听的见他们二人为数不多的几句谈话,只不过那房间似有蹊跷,在关上门后,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大抵是专门做过隔音措施。
她漫不经心的转了下扇子,托着下巴悠哉的看着窗外。
那姓张的见她没看这里,便放了心,开口滔滔不绝道。
“我跟你们讲,西域的暗大人早已陨落了,死了几百年了。”
有人疑惑开口。
“那为什么消息没有传开?照理来说,这种大人物陨落应该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全大陆和四界都知道。”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
那张兄嘿嘿一笑,小口抿着粗瓷杯里的小酒,一边悠闲的翘着腿,不过却压低了声音,示意众人靠近点。
“明大人和芜大人在西北和西南对外早已封锁,也就你们东南北三大陆被蒙在鼓里啥都不知。”
那张兄话音刚落,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便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张兄你怎么回来的?”
那张兄一怔,面色有那么一瞬的煞白,他不由得放低了声音,有些警告的道。
“张兄我可是信你们才告诉你们的,口风都紧点。”
“是是是,那可是一定的。”
众人纷纷表示衷心。
那张兄放轻了声线,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张兄我可是偷渡过来的。”
话音刚落,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面上都是一凛。
那张兄开了口,刚想在说什么,却突然卡了壳一般说不出话来。被捧的飘飘然的脑袋瞬间清醒。
“不是张兄我不信你们,但是这消息可不能让东大路和北大路哪位知道。”
他悄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在场的人也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事不可能善终,马上一个个扯开嗓子,口中说出一段晦涩的文言,地上略过一个个阵法,昙花一现,。
那张兄似并没有发现角落里那个矮小逃过一劫的人,只是拍了拍胸口,似是松了口气,放心的走了。
那角落里的人很快的也走了,墨翎秋也看在眼中,并没有言语,也没有提醒,只是淡淡的抿了口茶,她皱了下眉,又拿了一块糕点,入口却很是干涩。
在然后,便没有动了。
她望着窗外,纤长的手把玩着黑檀木扇,静静的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学着之前的样子寻了一家客栈,订了一间上房,让店小二备了热水,洗去了这几日奔波的风尘和风霜。
素手捞起屏风上的长衫,她慢条斯理的将里衣的带子系好,坐在窗前,长发未干,湿漉漉披在肩上,晚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凉意,可她却没有管,只是垂眸看着桌上方才在房间里供客人们消遣的书架上,拿来的大陆地史于地图。
书很新,很少有翻动的痕迹,只是似是时间长了,纸有些微微泛黄。
发间倾落的水不止打湿了她的衣衫,还打湿了桌上摆放整齐的宣纸。
她只是微微侧眸,月色透过窗轻柔的打在她白皙的脸上,似给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她望着手中白玉瓷杯中,清酒倒映着的月影。
没有白天阳光打在身上的灼烧,只有月色的静谧和温柔。
唇角牵起了笑。
长夜满满,灯火摇拽,却只有书卷翻动的声音。
杯中清酒,月色朦胧。
她却只是笑着,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
大抵是悲凉。
她又在悲凉什么呢?
为何,有一层雾气,在她眸中挥之不去。
到底是为什么呢……
胸口的衣襟紧攥,可她却似不知道疼一般茫然无错。
如同一个迷途的孩子,在徘徊犹豫,甚至恐惧。
她捏着玉杯的力大的指尖发白,可她却抬起眸子,在四周茫然的望了一圈。
那是她从不曾感受到的。
悲凉而又愤怒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