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磕磕绊绊,但是,还没到有人的地方。
君舞敏锐的察觉到,君一身上的温度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消散,又好像正常了。
“唔……”
听到耳边确确实实传来的声音,君舞赶紧将人放下,让他枕着她的膝盖。
“君一……”
君舞扶着他的肩,轻轻晃了晃。
然后,就看到,他眉一点点放开,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
君舞呼吸一紧,期待的、目不转睛望着他的眼。
也不知道期待的是什么。
可能是那记忆中的晶亮与……温柔吧!
终于,君一带着几点困惑睁开眼,不解的打量周围。
“怎么……了?”
吐字时,才发现,喉咙无比干涩,君一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君舞也一脸担心。
“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君舞此刻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了,他现在看着,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没有。”君一不解的眨巴了下眼。
“我刚刚怎么了?”咽了口水,不再那么难受,君一再次问出。
“你刚刚晕了过去,身上也很奇怪……”想到刚刚那半边冷边热,君舞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奇怪?”怎么还奇怪了?
“嗯……”君舞想了想,还是觉得要告诉他,然后一起找方法解决,“你刚刚身体左边冷,右边热,可是,在你醒来之前,又很快消退下去了,你以前有过这样的现象吗?”
“唔……没有。”君一想了想,他自从醒过来,确实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唉,只能回去想办法了。”君舞也知道,他本来就失了忆,又从来没这样过,所以,只能慢慢找原因了。
不过,说起来,他以前失忆啊,也不知道,家中是否已有妻室……
……
这方,无人的巨大宫殿,几点烛火跳跃,墙上的影子被拉的修长,像鬼哭狼嚎的魑魅魍魉。
但是,这些原本应该嚣张的魑魅魍魉,在跳跃中,好似有了胆怯,有了惧怕,无一不矮身自觉绕过坐在大殿上方的人。
那人一身低调黑袍,将将只露出白皙的面孔和修长的手,其余,便是一分一毫也吝啬展露。
不足为外人道也。
可是,仅仅是可以看到的面容,也是让人不敢窥视。
只敢暗自抬眼,瞥一眼男人猩红的嘴和那一抹不知该任何形容的弧度。
他此刻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好似在看其中血液筋脉,又或许只是在走神。
突然,黎离的手动了动,他将手指绻起,握住空气,又好像通过空气握住了别的什么,或许是物,或许是……人。
“呵呵……韫玉,有意思。”想到某个熟悉的人,他猩红的嘴角弧度更加上扬。
但是,很快,又轻轻放下,身上瞬间透露的气息,似困惑似不解。
“不过,更有意思的,好像发现了……”
不解只是一瞬间,快的无影无踪,他嘴角的弧度再次勾起。
突然,大殿一阵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带起的风。
烛光照应下的魑魅魍魉也颤颤微微的敢于在之前不敢停留的地方徘徊,只因,哪里,此刻已经空无一物。
……
君一醒过来,回去的路就方便许多,不必再是君舞那般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乱走。
还总是碰不上。
不过,本来两人缱绻的氛围,也因为君一刚刚的怪异情况,而打散。
两人,一个暗自回忆,一个在想解决办法。
那边,韫玉几人早早因为君舞两人的离开多时,起了疑心与担心,此刻刚好遇上前来寻找两人的韫玉和关非白。
“小姐,你们去哪里了?怎么周围三里都没有遇到你们,还是云大哥说多走一点,我们才碰上你们的。”
看到君舞两人,先是打量了一番,有无受伤,在看到君一手臂上的伤口时,心里一紧。
没等君舞回答,就再次问着,“小姐,君少爷这……这是怎么了?在流血……”
君舞本来准备说的话都停下了,本来她的准备给君一治伤的,但是那时候,他的身体拒绝她的灵力,所以,才拖到现在。
探头一看,确实如关非白所说,在流血。
不由放开扶着君一的手,凝着眉,不发一语。
关非白本来就已经过来了,君舞放开手后,自然抚过君一。
被君舞放开手,君一立马水汪汪的眼睛就不解的看过去了。
君舞被这样盯着,只好吐出一口气,问他,“还在流血,怎么也不说一声?”
就算此刻她的灵力没有用,好歹告诉她啊,他们慢一些,也不会此刻还在流血了。
君舞更懊恼的是自己的粗心。
“不疼……”君一也没顾周围明晃晃的两人,就小眉头一蹙,委屈与柔弱自然而然就来了。
君舞这次吐出口气,上前,扶住他的另一只手。
心里暗骂:你个老白莲。
全程目睹了的韫玉,对于两人的眉来眼去,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小舞儿不过是在带孩子,自己又没带过孩子,指不定,就是这样的呢?
他却不知,人生的扣子从第一粒开始就要扣好,而君舞就是一步错,步步错了。
然后,对于君一的伤势,看在君舞担心的份上,“这伤……我来试试?”
虽是疑问句,但是也没等回答,他已经一手探到君一伤口处,熟悉的白色流光只在瞬间。
不顾旁边目瞪口呆的关非白,和皱着眉头的君舞,已经在为君一疗伤。
韫玉想的其实也简单,知道君一是救了君舞,两人才纠缠在一起,想着能帮着还一些,快些断了两人的缘故,也是好的。
君舞看了看在疗伤的两人,转头看向关非白。
关非白在开始吃惊过后,心里一阵阵的下坠,好似要将他拖到那记忆深处,暗无天日的牢笼。
察觉到君舞的视线,也是很快就望了过去,眼里都是诚恳与保证。
君舞看了他不知多久,看他眼里没有隐藏,没有其他的想法,如果不是这人道行太深,连她这个老神仙都可以欺骗,那么,他就是可信的。
直到君舞视线离开,关非白才吐出嘴里的浑气,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一只有些空闲的手,一摸脑门,一层细汗。
下坠的心脏与他整个人,才敢大口大口的呼吸,再次活过来的感觉真好,好到让他翘起了嘴角。
但是,让他更开心的是,君舞对他的信任。
他再也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冷宫皇子,他知道韫玉使得灵力是什么,虽然从未见过,但是,这些年,走南闯北,他还是略有耳闻。
那是一种会掀起风起云涌的力量。
不可说不可说。
他今日就什么都没见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