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六心头一紧,她明白应诗罗的失望。
那种毫不掩饰的失望,只有在应诗罗的某种情绪达到极点的时候,才会表达的这么明显。
“二罗,抱歉。”
殷六抿唇,最终只吐出几个字。
“不必道歉。”应诗罗浅淡,殷六没错。
任何一个人,如果没有经历过那样的处境,有这种想法都没错。
可是,错在,她经历过。
两人周身气氛变了,一路到殷六选好的酒店,不再有一句交谈。
殷六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知道应诗罗经历过什么,应诗罗,应以枫,岳楚浮这群自幼一同长大的人定然是知道的,但是怎么会说呢?
她虽然也在年幼的时候和应诗罗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她还记得那时候的应诗罗温婉娴静,仿佛无所不能,现在也很无所不能,只是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
后来家族把她调走了,再次回来已经过了十几年,应诗罗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很典型的熊孩子,她虽然困顿不明所以,却也知道不好询问,只好待在应诗罗身边。
殷六内心有点恐慌,面上掩饰的很好。
应诗罗眸很深,似墨似谭,聚焦的点完全不在殷六身上,带种厌世的流浪感与无所谓。
“诗罗走了?”似是怕惊扰了什么,男子背影瘦削,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的。”男子身后的随从偷偷咽了口口水,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近乎虔诚的半跪在地上。
“你就那么让她走了?”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打开窗户,风灌进屋子,男子并未回头,迎风而立一头长发飘逸。
很难想象,如此时代还有留着过腰长发的男子,生得如此风华绝代。
“是的。”随从似乎只会说这两个字,逐渐地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慌,瞳孔里映出男人的身影,下一刻满是空洞。
“既然如此,也是留你无用了。”男子背影清冷,指尖还残留着皮肤的余温,近乎轻笑的一句,随从机械地起身:“主人,有何吩咐?”
被剥夺了魂魄的躯壳,像提线木偶一样。
猛地睁眼,应诗罗长舒出一口气,是梦啊。
那便好极了。
“醒了?”殷六从套房自带的小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些食物,无奈地放在桌子上:“行了,来吃饭吧。”
“来了!”应诗罗眸光一亮,身形一闪趴在桌子边,咽了口口水,嗯,她饿了。
两个人像没事人样的说说笑笑,闭口不提警局的事情,这大概算一种默契吧。
“等会儿去游乐园还是影院?”殷六问,被应诗罗带的有些懒了,不想收拾饭桌。
反正总统套房是有钟点工的,不打扫的话,没什么事情吧?
对的,没事。
殷六如是安慰自己。
“游乐园!”影院是不可以浪的,但是游乐园可以啊!
当然游乐园啊!
应诗罗充满期待,甚至懒得打的士了,直接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迈了进去。
M市最大的游乐场,哪怕是正午太阳正毒的时候,也人声鼎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