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夜风中摇曳。
“你这么喜欢春别人顶罪?”玉素不过发了一会呆,月光都照到身上了。“阁主果真历害,进宫中的大狱也轻而易举。”冷寂掏出钥匙,开了锁。看狱卒送来的食物还是原进封不动,捡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味道还行,你不尝尝?”王素见冷寂享受的表情不似作假,即使不饿还是吃了几口。
“带酒了吗?”
冷不防被玉素的声音吓到,她含着饭,月光太明,洒进了眼里。
“你说什么?”
“你有酒吗?”
冷寂看着这样的王素,所知的万于言语都化作
飞灰,她仪表端庄,但他分明看到了她的狼狈。他有喝洒的习惯,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备些酒在身上。而玉素也是根据这几次的见面中猜出他有酒才会如此问。
“你坐过牢吗?”
“只有我让别人坐争,没有人能让我坐牢。”可能他的酒烈,不多时玉素脸上就泛了红晕,受她影响,他也有了些些醉意。这间牢房比外面那些好上太多,地上铺杂着些许杂草,并没有烦人的白鼠,床上的被子似乎是临时加的。他正想起身,玉素又拉了拉他的衣摆,炫耀似的举着手中的酒杯。
“我第二次。”
王素从头到尾说了很多醉话,但唯有这句,他感了兴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我,很小的时候,”她突然止住了,痴痴的笑了好会,眼睛了多了几丝水汽。“那天办了好大的宫宴,好像是为了迎接使臣,叫……记不清了。宫宴办得格外感大,京中上层人士大多在场,使国赠送的礼物中最为珍贵的便是舞珠,存放在御书房里。那天夜里,玉素潜进了御书房中,王志每日都有很多的功课,她听说这里有一样东西,只要拿着那个东西就可以出宫了。宫女们常说宫外有许多珍奇玩意,她想带回来讨皇兄欢心,可是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一众人赶到的时候,正巧撞上了惊慌失措的主素,未及盘问就听宫人报舞珠不见而飞了,先帝振怒,冷冷的质问:“是不是你拿的!”王素被这样严历的父皇吓到,低伏着头委屈的不敢出声,而愈是这样越显得她心虚。先帝当时就把她关进大牢里,丝毫不顾众臣的劝阻。
玉素一个人待在阴冷的狱中,凄黑的夜里,当一簇火团跳跃进视线,一双雪白的靴出现在她眼前,她连眼泪也顾不得去擦了,朝靴的主人扑去。“千念!”
接住飞扑而来的人,千念踉跄的退了好几步,伸出手抚摸怀里的人时才发现她脸上还挂着几颗头泪珠。“哭了?”
王素傲娇地偏过头:“才没呢。”
千念轻笑,将四周的灯点亮,玉素深夜潜入御书房,连件外套也没披。“冷吗?”她乘巧的点点头,千念便将自己的外衣被到了她身上。“饿了?我带你去吃东西。”千念果真是最了解她,此时唯有大吃一顿才能平缓今夜受到的惊吓。
“千念做的面比母后做的还要好吃!”
千念看她碗里只剩零零星星的汤,笑道:“明日在给你煮,入夜不宜饱。”
“千念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你呀。”千念这样笑她反而愈是不安了。
“我没有偷东西!我不是去偷东西的!”
“我相信啊,阿素怎么层会偷东西呢。只是阿素以后受了觉屈也不要憋着,自己没做过的事就不认,他不相信你总会信你的人。”
欣喜之余还有些小担忧,她窃窃问:“母后也知道了吗?”
“是啊。”
玉素顿时就慌了,父皇就已经够凶了,若母后知道会不会也是那样凶凶的逼问她。“那母后生气了吗?”
“我送你回去吧。皇后和陛下表面上还是和谐,今夜后会不一样了,皇后生的是陛下的气,与你无关。”玉素听得迷迷糊糊的。
……
“那是我第一次到父皇和母后吵架,在御书房里,一地的碎瓷片。”泪眼迷茫,透过水雾,他看到了她的悲伤。看到许多年前,那个被众人指责却不敢辩解,从来养尊处优第一次一个人待在阴暗的牢里的小女孩,会该有怎样的委屈。而那时,他全然不知,兀自躲在房梁上。
不知微凉的风是否使沉醉的人清醒,他忽然道:”我可以帮你,从这里出去。”
玉素笑了好一会儿,直到端着酒杯的手麻了,她说:“我们打个赌吧,就赌,我明日就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出去。”
“那么,赌注是?”
“我输了,非你不嫁,你输了,做我朋友。”冷寂竟有一时间分不清她是醉是醒,这句话也似手被施了法一般,卷进他脑里,顺着血液一直流到了心田。冷寂回到客校的时候,屋里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阁主饮酒了?”
“小酌而已,可有收获?”冷寂一进屋就倒在
床上,边上的两人也丝毫不介意,其中一人缓缓答道:“属下发现了一件颜有趣的事,南国那位小太子此时正在玉国境内,据南国的消息,南后云小菲尚不知情,似乎是南帝有意安排。”
“南举寒,看来有些秘密他藏不住了,务必盯紧了,那位小大子,派人到他身边,日后能派上用场。”冷寂打了个哈久,翻身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那属下呢,可以回去了吗?”
“急什么,我尚且在这,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终生大事,属下能不急吗?”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回声,两人上前查看,冷寂已耐然入睡,二人只得离去。
她是被饿醒的,她确实是饿醒的,肚子的“咕咕”抗议再次提醒了她这个不争事实。偶尔也能看见几个狱卒的身影,却都匆匆走了,这里几乎成了没人靠近的禁区。她又睡过去,在胃的饥饿和醉酒的翻江倒海中再次不省人事。
“公主殿下。”
“我来接你回宫。”
梦境......乘软的阳光钻进毛孔里,在血液里温暖的畅游,眼前的人,不是梦境,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千念。”其实她并没有看清眼前人的面孔,只是心心念念,情不自禁,就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