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离苍狼山不远,有几个人在星光下交谈:
“你这么走,到底要去哪?”
“不知道,小白说去哪,就去哪,这些年我们天天在走,走了好多年了,我也不知道去哪。”
“你还没想到家在哪?”
“没有,我还有一个儿子,我走时,我儿子刚娶了媳妇,小白就说走。”
“你又听不懂小白的话,怎么知道它要走?要去哪里?”
“这些年了,你们跟着我,还看不出来呀!小白它不是普通的蛇,要不是它,哎,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夫人早就香消玉损了!”
柳捡没说话,想起当初他背着柳叶,看了许多郎中,都摇头说治不了,柳叶虚弱地坐在梧桐筐里,陷入昏迷,眼见进气多出气少,没多少时日了。
柳捡每日观星一次,都是直指东北,于是他们一路往东北而来,走到连池附近,遇到了这老头,老头当时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蛇,白蛇很小,一米长,手指粗细,奄奄一息。
老头对小白蛇说:“小白,小白,醒醒,看这个人能治不?”
当时小白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嗅了一下,急急地上前一口咬住柳叶手腕,柳一百拨刀要杀小白蛇,老头用身子护着它,梧桐筐变成梧桐树缠住柳一时的胳膊……
说来也怪,被小白蛇一咬,柳叶竟出奇地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虽然赶不上以前,但也无大碍,还能经常自已下地走呢。
以后每逢朔月,小白就咬柳叶手腕一口,小白也逐渐有了精神,所以一行人跟着小白四处流浪……
“一时,出来也四年了,我和你阿娘暂时也没事,你先去京城找一河,看看怎么样了,当时方寒被带走时,还怀着身孕……柳叶山这些人,我时时记挂着。”
“阿爹,我要是走了,下次可不知道你们去哪呀,去哪找你们啊!”
“这两年来转来转去的,都是在这荒凉的苦寒之地,到时你再来这找吧!”
“这苦寒之地可大着呢,去哪找?过段时间再说吧!”
梧桐树:“小白,你现在能说话了吗?离得近了,我能感觉到你的灵力,虽然很弱。”
小白蛇:“很弱,那你是不知道我的以前!”
“噢,你以前是什么?”
“龙,天上的龙啊!”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有一年,二月初二,我到白龙河找雪灵玩,犯了一个大错,我拔掉了河底的一棵小松树,这棵小松树是苍松封印火怪的,火怪被放了出来之后,火山喷发,炽热的岩浆把我的身体分为五半,当时就毁了两半,剩下三半被苍松救起,把灵力封印在三条白蛇里,去人界养伤,满二十年再去白龙河修炼,等三条白蛇聚齐,合三为一,虽然修为受损,但是也能幻化为龙。”
“那你怎么没去呢?”
“我感觉不到苍松的灵力,找不到方向了,有可能苍松受伤了,那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就留在人界吧,也挺好的。当初和我在一起的还有银杏,它在山上,我在山谷,当时有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他们在银杏树下甜甜蜜蜜地说话,后来不知为什么又分手了,哭哭啼啼地不忍离别。
银杏说:这是人界甜蜜的相恋和痛苦的离别。
女子走后,男子就在银杏树下时哭、时笑的,又用雷击落的银杏枝刻了木碗,说是盛满他们的甜蜜与悲伤。
再后来,蜀地妖魔鬼怪横行,银杏和男子一起降妖除魔,男子成仙走了,银杏也羽化成仙。
银杏临走时点化了我,可是我悟性太差,只能听懂人言,却不能随意走动,直到有一天……你知道你治的老夫人可不简单!”
”她当然不简单,她是被灵力所伤,普通人早死了。其实不是我救她,是她救我,我吸出她体内的灵力维持我的灵力,不然我怕撑不到现在了,伤她的灵力我很熟悉,好像是苍松的灵力。”
“那你到处走,在找什么?”
“在找苍松啊,我灵力变弱,感觉不到有灵力的生灵,别人也感觉不到我,我只是凭感觉在走。”
“我跟你一样,也是灵力太弱,那日老夫人施展绝技“柳叶纷飞”,我从中悟到了浓浓地离别的伤感,所以才能变成梧桐筐,跟着他们出来的。”
“等我吸光了老夫人的灵力,再找不到白龙河,我这半可能就会消失了,老夫人的灵力也没有多少了,每次我都不敢多吸。”
“你不是还有两半吗?”
“如果那两半能到白龙河,合二为一,我会忘记前尘,重新修炼,羽化成仙之日才会记起往事,可是那一天不知是几千年,还是几万年;如果它们也到不了,那我就永远消失了,天地人三界再没有我了,我是爹娘唯一的孩子,他们会伤心死的!”
白蛇望着天上的繁星,神情落寂,那曾经是它的家,有些错误犯了,就再也没有改过的机会了;有些时候,目的地就在眼前,却因为没有了感悟,没有往前迈一步,错失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