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心中的疑惑,古月璃倒是审视起身前毫无规矩,放浪形骸的女人。自她一来,他刚刚心中突然一痛是怎么回事??他不记得他认识这个人。
“过路人,过路人,出门忘了带水,刚好闻到你这有凉茶,过来讨口水喝。”凰倾颜嘻笑着又灌了一口茶“唔,金梅绿茶,好喝,没了,可惜。”一会时间半罐茶水没了,她随手一抛将那茶壶从船上抛入水里,溅起了水花。
“阁下也太目中无人了。”青衣女子握紧了手中的萧。“当我们令羽舫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哼!!”她袖摆一甩,目光直逼凰倾颜,要把她吃了一样。
“嗨!!也太小气了吧,不就一壶茶水吗,再说我还没把这位美人怎么样呢。”凰倾颜就喜欢在老虎身上拔毛,本来就离古月璃近,这面纱下的容颜看的她心痒痒的。
使出幻影移行几步就闪到古月璃身旁,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摘了那碍眼的面纱。
“哟,小美人.....长的挺标准啊。”在看到那张脸后,凰倾颜愣了一下,突然心中一痛,她低头连忙捂住那快要撕裂的胸口。捏在手里的面纱因胸口的刺痛松开了手,不知何时已经飘落在船上。本来是要轻薄的话憋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青衣女子再次从震惊中憋出一句你来,她没想到陌生的女人胆子这么大,众目睽睽之下。
“.........”古月璃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瞪的老圆,愣的忘了说话。
在凰倾颜还未从疼痛中缓过来,青衣女子已经提萧攻上来,“既然看了璃儿的面容,就不要想着活着出去。”注着内力又带着愤怒的心情,使得青衣女子的衣袂头发都在空中飞起来,这一招来势汹汹。“容麒!!住手!!”古月璃慌张的叫住了青衣女子,谁知那青衣女子并未收手。
“呵!!”凰倾颜轻蔑一笑,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正好在青衣女子快要打到她时,她翻手聚气,覆手就是一掌,带着强劲的内力化开了来人的一招。
“哼!!”容麒一股子傲气,“莽夫之举。”光有内力而无招式,近战就是白瞎。她冷冷一笑,以萧为剑与凰倾颜近身搏斗起来。
古月璃一旁看的十分担心,他不是担心青衣女子,而是担心陌生女子来。他自己也很不明白,为什么会担心那个从未见过的人来,她那熟悉的身影,好像在哪见过。
容麒的萧在她手上,好像她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伸缩自如、招招夺命。凰倾颜跳起来空中几个空翻,又使用幻影移行躲过了容麒的天罗地网。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招幻影移行百试百灵,容麒只看到了人影,不能捕捉那人的所在。心中又再一次刷新了对这陌生女子的认识,她所学的招式在这个人这里竟像石头砸到棉花里一样,她总能轻松化解。
这个危险的女人,容麒头一次感到有了危机感。两人从船头打到了船尾,又上了船顶,内力消耗太大容麒渐渐体力不支,应付的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凰倾颜已经逼近了她,噬魂剑在她手中还没开鞘,直逼容麒。电光石火间,只见她头一侧,三枚金针飞出,直逼凰倾颜。
“小心。”古月璃惊呼一声。
凰倾颜不料她还留一手,连忙收剑,张开双臂整个身子向后倒翻,脚贴着船板借着内力倒退着滑向船头,身后就是湖水。眼看着就没了退路,于是就顺势一脚踢在船头木板上,整个身子掉下画舫。
“倾颜!!不!!”古月璃下意识喊出来,第一时间慌张的跑出去,忘了他还有轻功。奔着凰倾颜掉下去的地方,容麒却拉着他“你认识她??”她一脸不解他为何这么担心那个女人,感情他跟那个陌生女子认识。
“我......”古月璃自己也愣了,他并不认识那个女人。只是当看到她掉下去的那刻,他的心也跟着紧绷,看着她们在打的时候他最先担心的还是那个女人,连自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容麒他还希望她输。从她出现的那刻起,他的心就乱了。
“喂,喂!!我说,你们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啊!!”这时,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船外传来。而原本掉入湖里的凰倾颜不知不觉已经坐在令羽舫的船顶上,一只手撑着头眯着眼打量起这位为她打抱不平的男子。
缓缓驶来的画舫,因湖上的风吹来,紫色纱帐被掀起来,香炉里飘起袅袅香烟。一位身着紫衣身形芊柔,脸带紫色面纱的男子端坐着,白玉般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宠物兔子。
“练功比武,本是英雄过手家家的事,而刚刚那位姑娘却用暗器伤人,有违侠义之道。”男子眼都没抬一眼,他身旁站着两个下人打扮的男侍,拿着羽扇轻轻的给他扇着解热。
凰倾颜挑眉,上上下下打量起这个男子来,饶有兴趣的想知道,他接下来还会说出哪些让她感到意外语句来。
古月璃惊喜的转身望着船顶的凰倾颜,看到她身上没湿,衣服也完好,心中松了一口气。容麒可就不高兴了,自小认识的青梅竹马关心那个女人就算了,怎么连个不认识的外人也要来插一脚??
“在下宇容麒,敢问阁下是??”
听到容麒报了姓名,紫衣男子这才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宇可是国姓。”说完忽而起身,绕过香炉,缓缓走到雕花窗前停下脚步,瞭望窗外景色。“世人都知麟宇国国姓为宇,这位姑娘莫非就是皇室中人。”
茫茫湖上,画舫星星点点,天边被云遮住的雪山若隐若现,而男子的声音仿佛从云间传来,不与尘世相融。就像那近处的高山水灵一般,误入绿色的世界里,璀璨夺目……
容麒被他问得一愣,意料之外这男子会这么回答,本想报出自己的姓名让对方害怕,不要再多管闲事。确实刚刚她也是胜之不武,还好这男子及时出现,不然她也不好收场,对手可是个内力深不可测的怪物。
如果此时承认是皇室的人,那不是丟了皇家颜面,于是道:“是......羽翼的羽,初入江湖的闲人而已,何足挂齿。”说着有点底气不足,虽然羽麒是她江湖化名没错,但被人戳穿又强行矫正的搬回薄面的样子实在让她有点理不直气不壮啊。
“噗!!哈哈哈!!”凰倾颜一口气憋不住笑喷了,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拍着大腿笑得天花乱坠。这宇容麒可真好玩,自家祖宗都不要了给她换羽,哈哈哈,笑死她了。宇容麒黑着一张脸,古月璃一脸为难,那位紫衣男子压根就没看她们这边。
笑到嘴角抽搐,支起没力气的手道:“美人儿啊,你看这样行吗,我给你当贴身护卫吧,咋样,管我吃住就行。”这美人儿也好玩,美人儿她见过不少,像这样空灵的美,声音又那么空灵、还拐着弯耍嘴皮子刁难别人的美人儿她可是头一次见,人间极品啊。
眼看着人家只瞥了她一眼,压根没理她,于是又道:“哎,我可比你身边那两孩子强多了,武功也不差,长的也不丑。”说着也不管在场几人如何反应。
自顾自说道:“而且,我关键时刻还能给你挡刀剑,你要是看谁不顺眼只需一句话,在下立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看行不。”这话音刚落,身影一晃,眨眼间功夫她人已经落到紫衣男子的船上。
见凰倾颜去了别的船上,宇容麒立即唤船家开船掉头就走,临走前还看了一眼那艘不耀眼的画舫。
凰倾颜余光瞥见那艘远离的画舫,身子背着那船,嘴角上扬,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千翎家族的人还跟皇室勾搭上了,啧啧......那个人估计也没想到吧,跟她有婚约的人居然跟别的女人走的这么近,举案齐眉,琴瑟合鼔真让她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凰倾颜不知道她的背影此刻成了别人眼中的钉子,终于摆脱了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了。古月璃的目光同样望着那艘船,看着她费尽心思讨好别人,他心中竟不是滋味。索性转身不在看,了了心中这股烦躁的情绪。
“怎么了??”看出他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宇容麒上前关心询问道。“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向来冷漠寡语、不管世事的他今天行为出奇的怪异。
“没事!!”古月璃回答她两个字之后,就进了房间,随手“啪”的一下关上了门,站在门口守候的两个下人面无表情的站着,他们早已习惯了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气。
被关在门外的宇容麒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好吧,这臭脾气只有她能受得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没变,是她想多了。这样想着,自己也回了房间,刚刚与那陌生女子打了一架之后现在也感觉到有点累。
古月璃坐在房间里,仔细想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河间城明里是归朝廷管着,实际是尘谷崖控制着,除了城主是朝廷命官之外,几乎全城大半的城民都是尘谷崖的人,他在此停留几日,想必消息已经传到那位谷主那里了。
此次前来他有两件事要做,一来要去尘谷崖代表千翎家族表诚意,将十年前尘谷崖作为毁约赔礼的江湖几处根据地归还给他们。二来叫宇容麒同行,为的是让尘谷崖谷主误以为他心有所属,那个婚约最好这次就毁了更好,让他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女人,他宁愿去死。
如果说几十年前千翎家族为保地位而不得不与尘谷崖联姻,那么现在千翎已经是三大家族之首,根基稳定大可不要这个联姻。十年前那个约定之日,他还记得他是怀着怎么心情出谷的,尘谷崖那个女人离谷消失,让他成了众人啼笑的话柄。想到这,他就恨不得杀了那女人,以解心头之恨。
即便他心里多么希望这个婚约结不成,但是那个没见过面的女人该死的竟然那样羞辱于他,他怎能忍下这口气。古月璃越想越气,“砰!!”桌子被他一掌拍的四分五裂,放在桌子上的几个名贵的茶具落在地上,碎成渣。
“主子!!”门口两个下人相视一眼,觉得不对劲刚要推门进去。“怎么了??璃儿,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这会宇容麒赶到了,乖乖退至一旁候着
宇容麒原本刚躺下,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巨响,抓起放在床头的萧立马就起身奔过去。“没事,别进来。”她刚要推门,古月璃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
“刚刚那声音怎么回事??”站在门口驻留的她厉喝问两个下人。“属下不知。”两个下人立马跪下诚恳回答。
“璃儿,你在里面吗??”宇容麒拍门问道。心想,不会是什么人破窗进来了吧??想到这,刚刚船上那个陌生女人的行为到现在她还历历在目。
过了一会,越想越不对劲,在她以为真有什么事,正准备想推门进去。这时古月璃才缓缓道“被潮气侵蚀腐烂的桌子腿刚刚被我一碰断了。”
“你别骗我??”宇容麒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古月璃声音听不出喜悲。
宇容麒当然不是傻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别人不知道他的脾性,她还是能听得出来他不开心的语气。河间城的木制桌椅刷了特殊的树脂,就算画舫常年游行在水上,也不存在被潮气侵蚀腐烂一说。
确认他没有危险,她也就放心了,至于他不开心的原因。他不想说,那她也没在多问“那你好好休息。”临走前还是不忘叮嘱道。“别想太多了。”能让他心烦,寻思着难道是为了刚刚船上那个陌生女人轻薄他的事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