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飞昂问她：“你住在哪儿？”
方小小看着窗外风景，面无表情说：“你把我放在地铁站就行了。”
又是一阵沉默。
季飞昂时不时从后视镜中看她一眼，而她一直视着窗外，不再看他一眼。
他故作轻松：“在公司，工作的愉快吗？”
她眼皮垂了下：“挺好的，特别是庄墨，很照顾我。”
季飞昂又是一阵沉默，半晌后他说：“庄墨人挺好的，很聪明，小时上学都是跳级，如今才不到二十岁就在国外读研究生了。他年龄还太小，心性未定，你真和他在一起的话，可能……会很辛苦。”
他说出这些话后，自己也愣了，为什么要讲这个？他心里还是不希望她与庄墨在一起的……
他的关心让方小小觉得呼吸更不通畅了，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晕车，你把车停在路边，我想吐。”
季飞昂匆匆停下车，拉开后开门又去后备箱中拿矿泉水，方小小却从另一侧车门跑下。
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趁着出租车停的空对季飞昂说：“季飞昂，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庄墨，是另一个很高大很高大的男人。我很知足现在的生活，以后再见面，我们都避讳一点比较好。”
“师傅，开车。”方小小想快点离开这个压抑的环境。
季飞昂望着方小小逃离的身影心里有一丝烦躁，她有男朋友了？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用很高大很高大这样的词汇形容？
他怔怔看着小小离开的方向，画面出现定格。
“小姐，你去哪里？”出租车司机又催了一遍发愣的方小小。
去哪里……她也还没想好去哪里？她的市场调查报告还没写，也不知道该怎么写？她又不想用敷衍的态度完成工作。
“小姐？”司机师傅皱起眉。
“不好意思啊师傅，我，还没想好去哪里，你先开着，我给朋友打个电话。”方小小缓缓说。
司机师傅微微叹了口气，他抬头望向窗外，好像是要下雨了，下了雨，生意就会好了，这个小姑娘别耽误自己拉生意才好。
陆少铭此时正在打扫婚礼会场卫生，看到方小小的来电小小意外了一下，走到一处安静地带接起：“怎么了？”
方小小没多说废话，单刀直入问陆少铭：“你有没有陪我的时间？”
陆少铭迟疑了下，时间他倒是有，但是不知道方小小为何突然想让他陪。
心情有那么一点点荡漾，他不怎么正经地回：“你如果来帮我打扫会场让我提前完成工作，那我便能腾出陪你的时间。”
方小小怏怏：“好吧，你说地址，我现在过去。”
……
到了酒店，安保拦下方小小。
方小小解释说自己是找人的，安保说打电话让人过来接。
天开始下小雨了，方小小站在安保室门前的遮阳伞下等着陆少铭出来接。
陆少铭远远就看到一个金色衣裙的女子站在伞下张望，他目光从那女子身上一扫而过，只觉得有一些眼熟，又将目光移回女子身上。
她微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平日里素雅的瓜子脸上今日多了几分立体，圆润莹亮的双眼四处在张望。
终于，看到了他，她淋着雨跑向他，但因为高跟鞋，跑了两步她踉跄跌退，所幸陆少铭反应过来，大步迈着及时抓住了她的手，她才免去又一次跌倒。
“哎，谢了，不然我的后脑又要倒霉。”方小小抚着受到惊吓的胸口对陆少铭说。
陆少铭心微微颤动，勉强镇住自己的思维，他问：“什么叫又？你，怎么穿成这样？”
雨水打湿了方小小几绺散在额前的发丝，陆少铭的心跳似乎就在凝视方小小的瞬间漏了一拍，他屏了呼吸，不等方小小回答就急急往会场走。
方小小用包包遮住头顶，跟着他往会场走。
到了会场，陆少铭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心脏才稍稍平稳，他又问了方小小一遍：“你穿成这样是去参加什么舞会了吗？”
方小小用纸巾擦着被雨水淋湿的手臂，搪塞解释：“是啊，刚结束我就回来了。”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会场，道：“早知道我早点来找你了，说不定还能找几个喜欢游泳的人呢。”
陆少铭发疑：“你想学游泳啊？”
“不是，我们公司新生产了一种水下耳机，我想问几个游泳爱好者有没有兴趣，他们希望的水下耳机是什么样的，这有助于我写市场分析报道。”
陆少铭侧然看着她惆怅的模样，低笑：“你脑子是不是生绣了啊？想找游泳爱好者直接去游泳馆不就好了。”
方小小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就你聪明啊，我和同事前天调查的时候就去了，人家说我们不是会员，不让进。”
陆少铭朝她脸上扔过去一块抹布，方小小眼明手快接过，嫌弃地咧嘴。
陆少铭笑笑：“帮哥打扫卫生，一会儿哥带你进去。”
方小小大喜：“真的啊？我就知道你会有办法的。”然后欢快地去接水擦桌子。
陆少铭确实有办法，不过是最烂的一个办法。
那就是——充个会员呗，几千块钱的事。
可当他把信用卡交给收银员时，他的心还是疼了几下。罢了罢了，钱没了可以再挣，办个会员游游泳说不定可以改改自己怕水的生性。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方小小狐疑问。
陆少铭耸耸肩：“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方小小摸了摸中午摔到的后脑，发窘的一笑：“这几千块钱，你不会算在我头上吧？”
陆少铭眸光一亮恍然道：“是个好主意。”
“哎，你，不可以这样的，那一万块钱我还没还清呢。”方小小后悔，她如果知道陆少铭用这种方法带她进来，那她宁愿不要写市场调查报告了，反正她明天就要做回保洁员了，就算写了市场调研报告估计袁怡也不会看。
陆少铭看她又是一阵惆怅忧伤，便失了逗弄她的心情：“不让你还，我刚好想学游泳。走，我去男部休息区，你去女部休息区，分头行动。”
方小小心情被陆少铭带得明媚起来，“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