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心里虽然不平,但人毕竟是五皇子,再不爽也得忍着!既然上阳城警报已经解除,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去东西两城,萧将军昨日已经派人来过信,可七皇子却没有一点消息,他抱拳向五皇子道,“五皇子,东西两城现在的情况还不容乐观,请五皇子速速派兵。”
五皇子悠哉的喝着茶,与站在他跟前的刘督军说的起劲,“刘大人,有了这次的战功,父皇一定会对我青睐有加,那我的胜算又大了不少……”
“那是当然,五皇子是皇后所出,是嫡子,光这点,谁也争不过您,况且您天资聪颖,又胆识过人……”
“行了行了,马屁就别拍了。”
莫大眼看自己被忽视,强耐着性子再次进言,“请五皇子派兵前去东西两城。”
五皇子懒懒的抬起眼皮朝莫大看过去,“莫将军急什么,七弟足智多谋,定会得胜归来。”
“可西城到现在一丁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就算落于下风也该有消息回报,这么平静,实在反常。”
“莫将军!没有消息就算最好的消息。”刘督军在一旁接话。
莫大狠瞪大了眼,刘督军被盯得往后缩了缩,但是他碍于面子,只得硬着头皮挺起胸来,拿出一股谛笑皆非的气势。
接着刘督军又往五皇子身边凑去,脸上挂着笑,堆起层层褶子,莫大看着这副嘴脸实在恶心的很。
“五皇子,其实莫将军的话不无道理,您不妨仔细思虑一番。”
莫大看到五皇子神色动了动,又看着刘督军这个马屁精的谄媚模样,脑子顿时灵光一闪,“五皇子若是救西城百姓于水火之中,百姓们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的。”
果然,五皇子坐直了身体,假装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也是轻描淡写,实则认真的盯着莫大,“既然七弟已经去了,如今我若横插一脚,七弟若怪我抢他功劳该如何?不好不好……”说着还连连摆手。
“五皇子是拯救边境百姓,又不是打家劫舍,哪能叫横插一脚,请五皇子不要推辞,速速派兵!”
五皇子心里大喜,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装模作样的看向刘督军,“刘督军,你看如何?”
刘督军自然是拣好听的说,奉承了一大堆,说的五皇子心花怒放,整个人都来了劲,“全军听令,全速赶往西城。”
只是莫大瞧着这皓皓大军,再看看五皇子,不免叹息,叶阳的江山会交到他手中吗?
边境虽苦,但比起皇城的虚假和尔虞我诈,莫大更愿意待在这里,战场才是他真正的归属。
五皇子挥师往西,一路走走停停,美曰其名说想欣赏沿途风景,实则是想拖延时间,脑袋回想起刘督军说的话,越想越在理。
“五皇子,您得去西城!七皇子毕竟也是皇嗣,若您从上阳得胜回朝,七皇子却有个什么好歹,皇上和朝臣会怎么想……”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您不必火急火燎的赶去,等七皇子走投无路时助其一臂之力,这便是俗话说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到时七皇子不仅要感谢于您,您还能揽得功劳一件,岂不妙哉!”
他这个七弟虽然从来不议论朝堂之事,但并不代表他一无是处,若是能拉拢过来,也能多一份力量。
等五皇子慢慢悠悠晃到西城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进城以来就没见到活物,视线可以触及的地方全是尸体,地上也满是因为干涸而发黑的血迹,宽阔的道路也因此显得拥挤,再往里走,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打斗声,没有惨叫声,也没有哀嚎,五皇子朝城楼狂奔而去。
五皇子噔噔噔上了城楼,上面的情况更是惨烈,到处都是断肢残臂,城墙上还有血迹还在一滴滴往下掉。
五皇子小心翼翼落脚,心里一个劲的打鼓,江景云不会真死了吧……一个不留神五皇子差点歪倒,他抬脚看见踩到的东西——一个眼珠子,顿时惊出一身汗,汗毛直立。
“五皇子,七皇子在这里。”一个士兵在前边喊。
五皇子听到后也顾不上害怕,赶紧往前边奔去。
“快,叫军医。”
只见江景云左肩上一个黑色的大窟窿,身上各处均有不同程度的刀伤,已经昏死了过去。
五皇子再打量了一圈,加上伤员,也就两三百人了。站上城墙一看,满目皆是苍凉,敌军尸体堆起了好几座小山丘,那红色的“北”字军旗混在血水浸透的泥土里,缠在散架的车轮上,压在残缺的尸堆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耻辱。
北风吹来,衣袖翻飞,冷风直往领口里灌,吹得五皇子倒吸一口凉气,眯眼的瞬间,耳边传来一阵呼隆呼隆的声音,城墙最那端,鲜艳、显眼的“阳”字旗帜在风中飞舞,呼隆呼隆。
天空是灰的,血是黑的,城墙是占满污垢的,死去的将士脸上了无生气,活着的人疲惫不堪,但那片旗帜,鲜红耀眼,生机盎然,肆意横行,它在灰暗的西城中独放光彩,释放希望,屹立不倒。
三日后,五皇子遵循皇命,暂时留下三万人马镇守西城,带着江景云回了朝,萧奕随行。
回京后,七皇子带着不到一万人的队伍大败北宁五万人马的事迹震惊朝野,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饭余谈资,甚至盖过了五皇子的风头。
官宦家眷:“哎,七皇子一向不受皇上宠爱,如今急着立功,会不会是也想争一争那个位子。”
闺中少女一脸怀春,捂着自己的红脸蛋,“一万胜五万,看来七皇子不仅生的俊俏,还是如此智勇双全,若是能做他的皇妃……”
地里的农夫听了,期待的露出口黑牙问,“七皇子这么厉害!他能让上面的少收征些税吗?今年粮食收成不是很好啊……”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一鸣惊人。